第5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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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樣子,確切的說他每次出現都是老樣子,讓人不得不去懷疑或許監獄裡的時間是靜止的。
“來很久了?”王八蛋脫下羽絨服隨手放到旁邊凳子上,然後落座,一臉風塵僕僕的樣子。
“你自己約的幾點不知道啊。”我瞟他一眼,“大半夜的做賊去了?”
“還真讓你猜對一半兒。”王八蛋搓搓手掌,驅寒氣,“不過不是我做賊,是一個監舍裡丟東西了。”
好麼,這話聽著都新鮮:“監舍裡能丟什麼東西?是窗戶讓人偷了還是暖氣片讓人卸了?”
俞輕舟湊近我:“一個犯人的枕頭沒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尼瑪是枕頭又不是頭你語氣這麼��爍繕棟。�
“這玩意兒能值幾個錢,那後來呢,破案沒?”
“破了啊,就同一個監舍人乾的,把縫枕頭的線拆開,裡面的稻殼倒窗戶外頭去了,剩下的枕頭套疊吧疊吧塞自個兒床單底下了。”
我聽著快像天方夜譚了:“那他圖啥啊?”
王八蛋聳聳肩:“可能覺得好玩兒吧。”
此去經年,裡面的生活已經乏味到這種程度了麼……默默扭頭,唯有心酸淚千行。
寒暄完畢,我和俞輕舟各弄了四大盤子回來,這才正經開始喝喝酒,嘮嘮嗑。其實要說我倆的話題也沒多少,畢竟生活不交叉,能聊的無非兩個方向——緬懷過去,細說當下。
“花雕走了?”我給王八蛋講了大半年來所有帶趣味性或者值得八卦的,但他卻獨獨對大半年前的舊事感興趣,“什麼時候的事兒?”
我不太樂意回想,但架不住記憶兇猛:“去年春天。”
“靠,小一年兒了啊。”王八蛋很驚訝,而且不是裝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茬兒,難道要誇獎一下他算術不錯麼?所以我只能往嘴裡塞東西,各種叫得上叫不上名字的。
王八蛋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沉吟半天,拍拍我肩膀,頗為感慨:“你還挺捨得。”
我暫停和螃蟹的奮戰,滿臉黑線:“又不是送兒子上戰場。”
王八蛋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你之前不一直把他當寶貝嘛,我還真以為你能稀罕他一輩子呢。”
心裡有些五味雜陳,我擦擦手,拿過啤酒喝掉半杯,才徐徐吐出一口氣:“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
王八蛋樂不可支:“得,又爹附體了。”
我在桌子底下一腳給他連人帶凳子蹬出去半米。
因為我實在沒什麼話題性,於是剩下的時間都是在聊王八蛋,比如監獄裡有什麼新政策,這一茬兒的犯人照比我們那時候有什麼變化等等。聊到最後,就剩下王八蛋的個人問題了。
“咱倆沒差幾歲吧,我找不著情有可原,你怎麼還能落單呢。”我掐指算算,“從我進去到出來再到現在,多少年了,怎麼著,你是鐵了心陪哥們兒一起耍單兒唄。”
王八蛋還真就敢順杆爬:“對啊,所以說就衝這份情誼,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屁。”我對此不要臉的行徑深表鄙視,“是你眼光高吧。”
“還真不是,”王八蛋一臉認真,“我從本心上講是很想成家的,相親也相了無數回,可愣是沒碰著一個讓我有想往下處的慾望,也他媽邪門兒了。”
我有點兒同情他了:“會不會是你重心都放工作上……”
我還沒說完呢,就被王八蛋打斷:“可別這麼抬舉我,我現在上班跟奔喪似的,一天天都不知道幹啥。”
思索片刻,我悟了:“了無生趣這詞就是給你準備的。”
王八蛋嘆口氣,看起來像是認命了,拿起杯子猛灌一口啤酒,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哎,我相親物件裡還真有幾個不錯的,要不介紹給你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這玩意兒還帶轉手的?”我黑線,“再說剛跟你這吃官飯的相完,轉身兒就是我這吃過牢飯的,落差忒大。”
王八蛋嘁了一聲,從兜裡摸出煙來點上,不大一會兒,幽幽吐出個漂亮的菸圈兒:“這年頭就認錢,誰管你他媽是吃什麼飯的。”
和王八蛋聚完已是深夜,我倆一個住南一住北十分不順路,他也就沒假模假式地用他那輛二手越野吉普送我。在計程車上我一個勁兒犯困,可顛來顛去根本睡不著,還越眯著越噁心,最後索性打起精神坐直了。
都說人上了年紀便喜歡懷舊,我不想承認,但多年前那個吊兒郎當明明本質湊合卻死活讓人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