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弄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附庸風雅錄
作者:阿堵
序
金縷曲·贈友
入眼幾曾有?
更誰人,怨簫狂劍,文章信手?
與君笑看龍蛇走,
愁到酒酣時候,
醉起把、風流寫就。
燕趙古稱慷慨地,
問英雄,盡射鵰屠狗。
咸陽客,今在否?
少年意氣難相守。
似這般,痴腸俠骨,怎生消受?
世路悠悠何所企?
花好月圓人壽。
任拋灑,征衫涼透。
漫說此夜沉吟久,
但樽前,題罷詩盈袖。
衣勝雪,燈如豆。
這是二十郎當歲的時候,寫了送給好朋友的詞,或有格律不諧之處,卻難掩年少豪情壯志。十餘年過去,沈腰愈肥,潘鬢將星,劉郎漸老,江郎才盡。回頭看時,對時光的敬畏油然而生。
經歷越多,人生虛妄之感便越鮮明。越覺得虛妄,便越是不甘寂寞,總想往那虛妄裡塗抹些什麼。似乎面子裡子勉強放得下了,羽毛尾巴也沒什麼可藏掖的了,但求順心遂願,怡情快意而已。
於是還得挖坑。
這個坑,實在是挖了打發自己的寂寞,塗抹自己的虛妄。至於抹的是黑是白,是狗血還是雞血,管他呢。願意看的親歡迎來蹲坑。不過這很可能會是一個相當個人化的,不太值得期待的,並且以蝸爬龜速填土的坑。
風流不再,胡亂附庸風雅一把。天雷地雷手雷水雷沒準都會有,請自帶避雷針。故事純屬虛構,謝絕各種附會。
第〇〇一章
方思慎走到圖書館前廣場的時候,收到了胡以心的簡訊:“我已到‘瀟瀟樓’門口。”
不過是條手機簡訊,“瀟瀟樓”三個字也一本正經地打上了雙引號。這種文字方面輕微的強迫症,是教國文教出來的職業病呢,還是方氏家族的遺傳病?雖然“方以心”隨母姓改叫“胡以心”,同父異母的兄妹倆在這一點上,莫名相似。
按下“回覆”鍵,正要問所謂“瀟瀟樓”者位於何方,第二條簡訊來了:“即原‘學府酒家’。”
失笑。好端端一個名字,什麼時候改成了不倫不類的“瀟瀟樓”?屈指算算,自從進入“甲金竹帛工程”混飯吃,一眨眼從碩士混成博士,差不多三年沒工夫閒逛。最後混到被所屬專家組解僱,又窩在宿舍裡鬱悶了兩個月。兩耳不聞窗外事,學校周邊一個飯店換了名字,不知道也正常。
出東門往南,走到十字路口處,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車聲人語漲潮一般席捲過來,清靜太久的五官很有些不習慣。正在眼花繚亂之際,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喊:“哥!這邊。”
轉頭。斜前方一排金光閃閃的大字:“京師大學國際會堂。”下邊玻璃旋轉門右側,豎著三個硃紅色行草:“瀟瀟樓”。妹妹穿件杏黃色連衣裙,半倚在那牌匾上,正笑嘻嘻地衝自己招手。
兄妹倆很長時間沒見了,看見妹妹的笑臉,方思慎不覺心情振作許多。走上前去,打個招呼,習慣性地推下門,讓開一步,請女士先行。胡以心往裡走,那牌匾右下方的落款便顯出來了,是“白大”二字,一方閒章曰“古稀貽燕子孫安”。
方思慎下意識地看一眼,跟著妹妹進去。白貽燕號稱書法泰斗,又平易近人,題的匾額招牌滿京城都是,雖說近來年邁靜養,偶爾替人寫幾個字也不稀奇。
穿過大廳,繞過電梯,一道古香古色的卷簷垂花門突兀地出現在眼前。額上牌匾依舊是“瀟瀟樓”三個字,這回橫著寫了,還是同樣的落款。
左右兩邊門柱上一副對聯:
“爽氣西來,座上東君何妨醉,
名花秋豔,杯中春酒別樣濃。”
探頭往裡望望,一人高的大紅仿古影壁擋住了視線,影壁前供桌上立著足有半米的財神像,財神腳下一口碩大的蓮花瓷缸,裡頭大概養著魚。兩邊電燭臺上紅彤彤的如意燈照得財神爺笑容可掬,紅光滿面。
一陣菜香酒香飄來,方思慎下意識摸摸口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氣派架勢,今日瀟瀟樓比之昔日號稱京師大學後備食堂的學府酒家,不知檔次高了多少。衝妹妹道:“以心,咱們換個地方吃飯行不?”
“不用你請。就這了。”
方思慎搖搖頭:“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