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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的東西劃過。
我心裡有一種莫名的鈍痛,但是仍舊斬釘截鐵的回答,“是。”
58
阿凡從我身上起來,默默地把散落在四處的衣服撿起來,穿上。
我也從地上爬起來,喝多了酒,還有點搖搖晃晃,穿衣服的動作比平常慢一些。
我把衣服穿好的時候,看到阿凡正靠在樹幹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只是夜色太深,離得稍遠就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儘管如此,仍舊覺得被阿凡看得很不舒服。
我隨便把外套套上,“走吧,時候不早了,顏伯母會擔心的。”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酒也早醒了,在路燈下看看錶,已經凌晨三點了。
我們沿著深夜無人的馬路走回家。
路邊的草木凝結在一片淡淡的寒霜之中。
我走累了,阿凡就陪我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一坐。
我們一邊走,一邊看著清晨緩緩地來臨,晨光慢慢地從厚厚的雲層裡透露出來。
早上七點多,才終於走回了安陽小區。
已經有早起的老人在梧桐樹下打太極了。
一點點清晨的太陽照在院子裡的石板凳,我忍不住說道,“十年之前,我們就是在這裡相遇。”
“蕭然,你記不記得你從前說過就算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我還有你?”
我低著頭,心虛,“記得。”
“你記不記得你說要和我上同一個小學、中學、高中、大學?”
“記得。”
阿凡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說道,“忘了今天晚上的事,從此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
59
回去之後,我倒床就睡,也不知道阿凡在做什麼,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顏伯母在外面叫我吃午飯。
我出來,卻發現阿凡不在房間裡。
“他十點多就出去了。”顏伯母把兩副碗筷拿到桌子上來,“來,蕭然快來吃飯,別管阿凡了,他就是這樣喜歡到處亂跑。”
吃過午飯,母親打電話過來叫我回去一趟。我應下來了。
結果等到我收拾東西回家,也沒有看到阿凡回來。
我身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酒精味。我媽媽有潔癖,所以一回家我立刻就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脫掉衣服,才發現從肩膀到胸前,幾乎全是紅色和紫色的吻痕。
昨天晚上在小樹林裡發生的事情忽然如潮水一樣湧上我的腦海,襲擊著我的感官。
我竭力將這種情緒剋制住,然後在冬天用冷水洗澡,再若無其事的出來和母親聊大學生活。
在母親這裡住了幾天,千禧年很快就要到來,告別二十世紀,迎來二十一世紀,嶄新的,2000年。
母親買了很多禮品,要我帶到顏伯母家去。
母親現在的這個丈夫,姓李,家底殷實,自己是一位外科主任醫生,津貼優厚,所以他們現在住的這套房子也是寬敞而舒適。
但是多年下來,我已經習慣了去顏伯母家過年,不想和這位繼父還有他的父母呆在一起。
剛到安陽小區門口,正好遇到阿凡回來。
他身上混雜著煙味和酒味,臉上有疲倦的神色,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黑色。
看到我,阿凡好像楞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你來了呀。怎麼還帶了這麼多東西?我幫你提吧。”阿凡說著,順手就從我這裡提走幾個袋子。
他靠近我彎腰從我手裡提東西的時候,我從他暗紅色毛衣的衣領下面看到了淡紅色的吻痕,心裡忽然一個咯噔。
我想起那天在公交車上給他打電話的那個男生,強硬的語氣裡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要阿凡陪他去打桌球,說不定那天沒去成,今天補上了。又想起阿凡現在仍舊會去紅磨坊串場演出,我還記得那裡的雲龍混雜,鶯鶯燕燕。
不過也是,阿凡從高中起就告訴過我他只喜歡男生,就算我不願意,也不能阻止他去喜歡別人吧。雖然這樣想著,但是心口仍舊堵得慌,好像自己逼自己吃了一口黃連。
千禧之年,照常是春節晚會和滿城的煙火,不過是比往年更加熱鬧罷了。
我們仍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棕色的沙發已經很老舊了,就和這座小區一樣。
我問過顏伯母為什麼不另外買一套房子,怎麼說阿凡爸爸每年都有匯錢過來,而且這幾年隨著阿凡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大,匯的錢也越來越多,加起來絕對是一筆不菲的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