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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無所謂,左右也出櫃了,身邊前後左右真的再沒有誰能管得著我了。
絕對的代價換來的絕對的自由。
我和青哲一週通一次電話。
小子學習成績越來越好了,比我強多了。
他說我有一張卡落在了家裡,那張卡是放父母給我的生活費的。
他說直到現在他們還在往裡面打錢。
我說,哦,打唄。
他讓我回去拿。
我沒答應,因為他不知道那張卡是我故意落下的。
切,不用你們的錢,一把年紀老頭老太太哪比得上我賺錢的水平。
自己留著花吧,您內!
然後考大學,我考到很遠的地方,離家2545公里。
青哲在我走的那一天來送我。
我看著他睜著紅彤彤的眼睛,死命忍住眼淚,慢慢揮手跟我道別的樣子,不知怎麼的有點高興。
竊喜的那種高興。
我上車,開始想他。
想他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應該往回走了;想他最好不要哭了;想他回去了該寫作業了吧,能不能不中途溜號了,要不到晚上還得熬夜;想他吃了飯沒有;想他喝水的時候總忘記吹涼,嘴巴上會起圓滾滾的水泡……
我昏睡過去,然後我似乎就這樣睡過了一路,夢了他一路。
大學生涯開始了,一切按部就班,每一天過得很快,快的就像刀子在心臟上劃出口子之後那種癒合的速度。
說實話,日子過得有點不真切起來。那種遠離心靈的不真切總讓我莫名其妙的煩躁。
還好,想他的時候能稍微安靜下來。
他真是我的救星。
我每年的寒暑假基本上都會回老家一趟。
和他見面,打探父母的訊息。
等我前段時間回去的時候,才發現青哲這小子居然要高考了。
“加油啊!”
“恩……”他點頭,又慢悠悠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算了,小子主意正著呢,決定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最後就到了現在,我發現我喜歡他的這個現在。
就連想他也再也帶給不了我平靜了。
那種蔓延在生活裡的每一個角落的關於他的記憶和我的思念不再柔軟溫暖。
他們開始染上一層別樣的情緒。
是一種厚重的早已覆蓋全身神經的強烈感覺,近似痙攣的抽痛。
每一次的自然而然的思念,都後知後覺的搔颳著我的神經,既痛又癢,夾帶著血腥味道的甜膩,卻又讓我欲罷不能。
求而不得,深陷其中,不知歸路。
操蛋,這日子過得!
我嘗試閉上眼睛,不看過去現在和未來的一切,結果你猜我腦海裡出現的是什麼?
董青哲。
董青哲,董青哲。
董青哲,董青哲,董青哲。
董青哲,董青哲,董青哲,董青哲。
…………
我睜開眼睛,發現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全他媽的不受控制的套上了這個名字。
這個我愛的人的名字。
我恨我自己傻,自己被自己套牢,套進一個永遠也無法出來的牢裡。
名叫董青哲的這個青年永遠也無法給我一個答覆。
在我的同類的這個慾望橫流的小圈子裡,能找到一個肯真心愛的已屬天大的不易。
只是,我他媽的自作自受的,自作多情的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永遠都得不到的。
原來每一次他對我的好,對我的笑,都讓我心動,給我希望,讓我想緊緊地抱住他,吻他深陷的梨渦。
可是下一秒我意識到,他為我做的這些事,一半是親情,一半是同情。
他是我表弟,他說過,你永遠是我哥。
我終於明白那一天的路燈下我為什麼會哭,也許從那時起我已經依賴他到達像呼吸的地步。
但我的下賤的自尊心實在無法忍受這種親情式的關愛,我想讓他喜歡我,愛上我。
可是我只能硬憋著,憋出血來,再伸手接過他給的溫柔,外加一句淺淺的讚美。
因為如果我有絲毫的越矩,一切都會走上絕路,都他媽的完了。
就連我不屑一顧的親情和同情都會消失。
我所眷戀的一切,引以為傲的“我能專心愛一個人”的事實也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