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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恆澈按掉電話,就要往外衝,冷不丁差點撞上正要進門的周遠志。
“阿澈?”周遠志按亮日光燈,有些吃驚地看著已經急出一頭汗水的青年,“你怎麼了?”
柳恆澈往下看,才發現周遠志手裡提著一桶卷子面和幾個熟菜。
“我下午去鎮上辦了點事,想著你回來可能會晚,就順路買點菜。”
“電話……”柳恆澈結結巴巴地,“我……我打了你電話。”
“電話?”周遠志伸手去兜裡摸,“呀,沒電了。”
柳恆澈整個人都像虛脫一般,重重坐到了椅子上。
晚上吃過飯,柳恆澈一面替周遠志按摩,一面將羅兵等人的事情向他說了一遍。周遠志聽完,緊緊皺著眉,嘆了口氣。
“賠錢這件事,恐怕不好對付。”
“是啊,晨光的確不好對付,他們的老闆據說是有黑道背景的。”柳恆澈之前就是考慮過索賠的事情才打電話向萍姐詢問了《武聖》劇組的資方和出品方。
“就算沒有那種背景,像我們這種弱勢群體要跟影業公司談判本身就很困難。”
柳恆澈這時才反應過來,周遠志當年怕也是曾經歷過這樣的一環的。就在兩年前,他在《王昭君》劇組嚴重骨折,不得不退出這個圈子,甚至至今身上還落下了後遺症,可他獲得了多少賠償?在獲得賠償的路上他又經歷了多少事情?
“我當時跟他們也談了很久,對方拼命推卸責任,到最後還使些不入流的手段,這次恐怕也……”周遠志低聲說著自己的往事,面上的神情卻只有對羅兵他們的擔心。
柳恆澈望著眼前那道長長的疤痕。本來該是多麼猙獰的創口,如今雖然已漸漸痊癒,顏色變淺變白,卻依舊是深深嵌在那人生命中的一道疤。
柳恆澈猛然打了個哆嗦,他忽然想如果當初周遠志遇到的事故再嚴重一點的話,自己是不是就永遠都不會遇上這個人?不會知道這世上曾有周遠志這樣一個人一直默默關注著自己,願意付出一切來幫助自己?
當兩年前他還在忙著周旋於各種虛偽的社交應酬時,周遠志卻在醫院裡痛苦地接受手術,在身體與心靈的雙重煎熬下艱難地與強勢的影業公司作著談判,為了討回自己一點點的賠償金。而那時的自己,哪怕對群眾演員的困境有所耳聞,怕也是最多發兩聲感慨而不會放在心上的吧。
在這世上,任何一點差池都可能造成完全不同的結果。也許,只差一點點,他就可能與周遠志錯過了,永久!
幸好!
柳恆澈著迷地望著那條疤,隨後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去,在那上面印下了一吻。
第二十五章
與晨光的談判果然進行得十分艱難,對方抵死不認錯誤完全在劇組方的溝通不暢與工作失誤,而認定事故源自於以羅兵為首的群眾演員的失職。他們聲稱改變炸點與逃生路線的事,一早就與羅兵等人在開拍前進行過溝通,羅兵幾人理應完全知曉。
這就是信口雌黃的事情,但由於雙方都無法提出確鑿的的人證物證反而成為了唇槍舌劍的膠著點。長達一個半月的交鋒中,符西然代表演員工會費力斡旋,保險公司理賠員與警方也介入了調查,但依舊是曖昧不清的一團混沌。
這時已經是十二月初,H市的冬天往往陰冷而潮溼,今年的冬雨又似乎特別多。柳恆澈裹緊羽絨服,前往醫院探望那幾個依舊在院接受治療的群眾演員。
十三個演員中包括羅兵在內的十個都僅是輕度燒傷,雖然表面看起來悽慘無比,傷勢反而很輕,而另外三個就沒那麼幸運,其中一個燒傷面積更高達37%,光是三度燒傷面積就有18%,這個人柳恆澈後來才知道,他雖然不認識,但卻曾經見過──就是那日從羅兵房中走出的男子。
事到如今,柳恆澈才知道這個男人名叫白飛啟,就住在自己樓下。
這是一個有著飛揚跳脫名字和與之截然相反的老實膽小性格的男人。雖然是做武行,但從外貌到性格都更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甚至經常被人譏笑為像個娘們。過去,在大老爺們憑拳頭吃飯的武術分會里這個人一直沒少受欺負,直到羅兵照顧了他。
羅兵和白飛啟的關係其實並非無人知曉,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甚至私底下認可了白飛啟用身體換庇護的懦夫行徑,然而沒想到的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那場熊熊烈火之中拼了命地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住了羅兵,最後代替他受了那樣嚴重的傷!
柳恆澈輕手輕腳在床頭放下保溫桶,渾身包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