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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七十三章]
“我好恨啊,為什麼在我備受煎熬的時候,你還能睡得這麼沉?”濃濃的怨氣讓櫻井聖司睜開了眼,他望向床邊,站在陰影里人影讓人看不清楚,但他知道絕對是趙丞影無疑。
“小影,我當時只是太驚訝,並不是因為嫌棄才避開你的。”櫻井聖司急忙解釋著,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無法動彈,沉重的宛如注滿了鉛沙。
“小影?”櫻井聖司看著慢慢在自己面前變得清晰的趙丞影,心頭莫名浮上恐懼感,就好像幼年時面對叔叔時一樣。
趙丞影穿著一襲寬大的白衣,映襯著那張慘白的臉,面上滿是委屈及不甘,他恨恨的看著櫻井聖司,眼眶中不斷的滲出淚珠,那淚珠滑落床沿,竟沿途留下血一般的印記。
“你以為一句太驚訝就能撫平我心底的傷痕麼?我知道自己很汙濁,但我以為至少還有你能理解我,沒想到你跟別人一樣,你竟然躲開我?你知道我有多心痛麼?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來!”說到這裡,趙丞影突然詭異的笑了出來,“你知道心臟被取出是什麼感覺麼?要不要看看我的心?”
說著,趙丞影的手裡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小刀,他慢慢將刀尖對準自己的左胸,手微一用勁,刀刃已沒入些許,血珠迅速湧出,順著錚亮的刀身向外攀爬。
“不要這樣,我不想看!”櫻井聖司被那鮮豔的紅色刺痛了雙目,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不想見到如此瘋狂自殘的趙丞影。
呵呵。趙丞影忽視櫻井聖司痛苦萬分的表情,將刀刃沿著肋骨劃了一道弧線,然後,抬起刀,極其享受的添了下刀尖上掛下的血水,而完全視不斷大量滲血的傷口為無物。
“像我這麼骯髒的人,體內流的血竟然也是甜的。”趙丞影自嘲的說著,眼淚落得益加洶湧。
什麼?聽到那句話,櫻井聖司彷彿中了魔咒一般,雙眼突然睜開並看向趙丞影,然後無可抑制的戰慄起來。血的腥味和趙丞影唇邊殘留的那幾滴紅色喚醒了他內心深處最初始的恐懼,讓他的瞳孔縮了又縮,最後再失神的散大。
“要不要來一點?很甜喲。”抬起食指拭去唇邊沾染上的血液,趙丞影微笑著將刀刃遞到櫻井聖司唇邊,看著上部的血水慢慢流下,漸漸在尖上匯聚成形,然後搖搖晃晃隨時準備向下落去。
很想發出聲音拒絕,櫻井聖司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出聲,他只能驚恐的看著那滴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滴落下來的血珠。面前趙丞影瘋狂的表情與記憶中那張可怕的臉彷彿重合在了一起,緊緊鉗制著他的喉嚨,讓他幾乎窒息。
等待中的濡溼並沒有真正到來,而趙丞影的聲音又響起:“聖司,你的心裡究竟有沒有我?你有沒有真的愛過我?”
我當然愛你!櫻井聖司好想大聲告訴他,可他始終無法出聲,只能用眼神示意趙丞影,希望能打消他種種瘋狂的想法,變回原來那個脆弱卻強裝堅強的他。
“你真的愛我麼?給我證明!”趙丞影突然漾出嬌美的笑容,慢慢將小刀抵上櫻井聖司的胸膛,“你知道我要做什麼的吧,就像你曾經做過的那樣!”
像曾經的我那樣?難道,他要剖胸取心?記憶伸出一隻巨大的黑手,毫無預警的將他拉回那個黑暗的地下室,那一片隱藏著血腥的刺人光亮,以及那個死不瞑目的少年。
少年奄奄一息的躺在手術檯上,全身被無菌巾遮了起來,只剩左胸和頭顱暴露在空氣中。他目露哀求的看著縮在門口的那個小小身影,無力發出聲音,也恐懼的發不出聲音。門口的孩子不能也無力去改變什麼,只能努力讓自己不要去管他,但心底的憐憫卻逼得他一次又一次看向那個即將成為實驗品的少年。
不知何時,孩子被抓到了手術檯前,套上了無菌衣褲,戴上了手套帽子,只剩下一對驚恐的大眼裸露在空氣中,無措又退縮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那個男人嘴唇一張一翕不斷說著什麼,他一句也沒聽進去,注意力完全被手上突然塞過來的手術刀吸引過去了。
對了,那個男人說了什麼來著,他說少年乙肝肝硬化繼發肝癌,每天不是大咯血就是便血,腹水也是抽了又長長了又抽,只能靠輸血和吊水掛著命,家裡人早已放棄了治療,所以,他根本已經算是個死人了。
“我需要一個跳動的心臟做試驗,聖司,乖孩子,幫叔叔把他的心臟取下來。”佯裝慈愛的聲音猶如地獄的魔音,夾帶著絲絲陰氣不斷回想在狹小的空間裡,霎時讓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同時戰慄起來。
孩子持刀的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