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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囑咐路程好好陪著他玩。顧修齊堪稱路程“平民生活”中的一抹亮色,在灰暗的家庭氛圍之外,充分讓他感受到了同齡人之間的友誼——雖然路程對他愛答不理的時間佔了大多數。
路程不喜與人交流,後來顧修齊就成了他唯一的朋友,在他隨父母搬回主宅後依然親密如初。讀高中那陣子,路程在發現自己是gay的時候竟然知道了顧修齊也是,這很好地緩解了路程在自我認知方面的震驚,甚至讓他跳過了幾乎無人能逃的那段混亂期,相當平靜且理智地接受了自己的性取向。
孔雀先生在大學時期曾有過一次驚天動地的情變,他試了很多種辦法企圖自殺的時候,也是路程寸步不離,開解了他好幾天。因而某種程度上,路程與顧修齊是同甘共苦過的摯友:無論出了什麼事,他們總能夠相互幫助,然後一起等待下一個人生的關隘。
戰爭時期,顧修齊曾是路程的和平使者。如今他與南方正處於戰爭與和平之間的灰色地帶,顧修齊便責無旁貸地充當起“婦聯主任”的角色,此行就是特意來開解他們的。
當然,孔雀先生出馬的成效如何,目前還只能令人拭目以待。
孔雀先找的是路程,談話地點就在餐桌邊,南方和沈洛依然在沙發上老實待著。要想說清楚路程和顧修齊的淵源,那就必須從路家的家史說起,一時半會兒絕對說不完。因為沈洛是外人,南方一邊說還要一邊剔掉不應該讓他知道的部分,這毫無疑問給顧修齊的問詢工作提供了更多的時間。
“譚亦辰上回可真是被你氣得夠嗆,估計一出你的門就打電話給我了,也不管我忙不忙。導演看我一進後臺就接電話,一張臉憋得都綠了,差點兒沒活剝了我……”顧修齊向來是話癆,正題之外永遠能扯出一串令人啼笑皆非的附加資訊來,路程習以為常:“就算他譚亦辰確實跟你家南方更合得來,你也不用這麼賭他吧。他確實是醫生,可他也是你的朋友吧。”
路程習慣性地冷著臉:“南方的朋友。”
顧修齊氣不打一處來:“哦,他就讓你上床的時候小心點,顧著點人家體質特殊,你就直接不當他是朋友了?我問你,是不是南方非要你……那個什麼?”
“……嗯,那天是他生日,我不想讓他不稱意。”
“那你不能剋制點啊!路程你今天二十六還是十六?你當你還是毛頭小夥子啊!”
路程眉宇間的緘默全成了暴戾,自己揉了幾下眉心才勉強安穩下來:“我剋制不住!你知道什麼,我恨不得他……”
“恨不得他去死?”顧修齊擺出一副長談的架勢,唉聲嘆氣:“我看你也不像這號暴力分子。如果真是這樣,當初你讓他回來幹什麼?這客廳……對,這客廳牆上就有把武士刀,我知道你拿去開過刃的,你怎麼不捅了他?”
路程咬著牙看他:“你少胡說八道。”
“你自己想想,就南方現在討好你那德行……你就是殺了他,他臨死前還能接著跟你說‘對不起’,你信不信?恕我說句犯忌的話,阿姨和小婉去世跟他有什麼關係啊,那不都是巧合嗎?誰讓你那段時間那麼倒黴,壞事接二連三都找上你呢。”
路程用力握著手裡的玻璃杯,一言不發。
“你根本就不是恨他,你是恨所有讓你痛苦的人和事,碰巧他是其中之一而已。都怪他之前把你養得太好了,風雨不侵,成天你就窩在你那書房裡敲敲鍵盤就行了。你確實很悽慘,確實很難過,可南方不能莫名其妙地承擔不屬於他的那部分責任。”顧修齊完全不想激怒路程,但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由不得他不說到底:“他天天陪著你,你只能看見他,所以你想讓他去死。如果他不在,你早就想讓你自己去死了,你明白麼。事情就是這樣,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南方他跟你在一起實在是太痛苦了。”
路程面色極其不善,簡直是要把桌面盯出個洞來。但他還是聽著,竭力自持。
“他回來了,你不管自己能不能跟他好好相處,想也不想就把人拴在你身邊,結果你們兩個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路程,你根本就沒長大。”
路程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沉聲問他:“你說完了沒有?”
這聲調絕對恐怖,自幼生活在路程壓迫下的孔雀先生迅速地洩了氣,剛才連勸帶罵的膽量煙消雲散:“……說完了。”
路程站起來就走,三步並作兩步地上了樓梯,一拐彎就不見了人影。然後不知裡面的那扇門被他摔得震天響,恐怕改天又要換門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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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看樣子是經常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