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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談兵》
文化衫是怎麼流行起來的?不知道。
始作俑者,據說是個長期找不到工作的待業青年。
一件印有“別理我,煩著呢!” 的廉價純棉圓領衫掀起京城新一輪流行。眨眼之間,全城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成了文化人。
第一次見到他那天,我穿著一件前胸印有“沉沉一線穿南北”的文化衫,手裡拎著個醋瓶子。
他站在小區雜貨店門口,低著頭,正在點菸。
我進門的時候,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盯著我胸前的字,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
我目不斜視地走進店裡,眼角的餘光看到他下頜處的圓形凹坑,象林青霞或是邁克爾?道格拉斯。
“紅衛兵!”他在我身後輕哼了一聲。
我回頭,只看到他的背影,白色文化衫背後印著四個毛筆字――紙上談兵。
我是京廣線列車上的小乘警,文化衫上這句毛主席詩詞正好暗示了我的工作地點,沒想到被那傢伙嘲笑是紅衛兵。
“那人誰呀?”我接過老闆遞過來的龍門米醋,衝著店門努了努嘴。
“不知道。聽說是新搬來的。也有人說是老住戶,一直沒過來住。”
我拎著醋瓶子,順道去幼兒園把4歲的小外甥接回家。我們家老太太開始張羅著煮餃子。
小傢伙蹬著小三輪圍著我轉著圈嚷:“小舅舅,小舅舅,我要聽打仗的故事。”
我愣了一下。打仗?紙上談兵?那個下巴長著“美人坑”的小子,別是什麼軍校學生吧?
當然,他不是。
三天後,我休假結束,在北京開往廣州的火車上,又見到了他。
他穿著七喜小人兒的圓領大背心,被乘客和列車員扭送到我面前。我穿著警服。
“我真不是小偷,不信,你可以搜身。”他面向我伸開兩條手臂,一臉無辜。
我剛參加工作不到一年,怕被人嘲笑毛頭小子,穿上警服時總是故作嚴肅,假裝老成。
於是,我不理他,板著臉問他身後的人:“誰是失主?”
沒人出聲。
“不是你先喊抓小偷的?”列車員推了一把旁邊的年青人。
年青人訕訕地看著我,小聲說:“我沒丟東西,他一跑,我,我一時著急,就……”
我勸走見義勇為的乘客和列車員,留下一對兒事主做筆錄。由此得知,紙上談兵原來叫譚兵,假失主叫項海濤。
事情聽起來似乎很簡單,和我猜測的差不多,是兩個熟人之間的玩笑。
我皺著眉,以不耐煩的語氣教訓了他們幾句,示意他們可以離開。
他們起身時,車廂晃動了一下,項海濤抓住了譚兵的小臂,但很快被他掣出。
譚兵手扶著桌沿以俯視的角度與我的目光短暫相接,又迅速調轉開。
那個瞬間,我斷定他認出了我。
心裡突的一下,以為他會和我說什麼。但是,他沒有。
我有點莫名的失望。隨即,又暗笑。
每天和我擦身而過的人不計其數,難保沒有第二次或是第三次相遇。誰還能記得誰?
方向不同,即使有交點,也不過是轉瞬。
一個星期的時間,足以忘記一個與自己的生活毫無關係的人。
如果不再相遇,也許會永遠忘記。
那個夏日的午後異常炎熱,老楊樹上的知了不停地叫著“熱呀!熱呀!”
小外甥哭著鬧著要吃冰,被聒噪得無法午睡的老太太一聲令下,把我和小少爺發配到樓下小區新開的冷飲店。
譚兵站在刨冰機、扎啤機和冰櫃間,笑著招呼我,下頜的“美人坑”忽淺忽深。
我坐在冰櫃前的高腳凳上,看著他熟練地往冰屑上澆著糖漿、紅豆和水果丁。
他問我要不要扎啤。我說好,那就來一紮。
從他手裡接刨冰碗時,我碰到他的手指,冰涼。他轉身走向扎啤機的時候,我發現他穿的是那件“紙上談兵。”
我笑道:“你現在,是名副其實的指上彈冰。”
他端著扎啤不解地看著我,陽光下的眼睛閃著琥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