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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軍忍得青筋爆,才把那聲堵在舌頭上的“操”給忍了下去。
等到他老母過世,死死抓著他的手不放,他非得一根一根將已經泛出青灰色的手指給掰開時,他似乎才恍惚懂得,他老母真正的用意,混在江湖上的人最缺的就是後路,他老母卻早就給他留了一條。
他能做得一手好菜全憑他老母不肯做飯,只肯唸叨不肯做,就只有連軍來做,說到底還是要感謝他老母,能得這麼一手藝,怎麼也餓不著!
但是江湖那麼大,小鬼難纏。連軍憑著自己的手藝開了家小飯館,一開始仗著江湖上的兄弟夥還能勉強有點進賬。
但是後來江湖上那些兄弟的酒肉本色便顯了出來。
一次來吃沒帶錢?行!賒賬!
兩次來吃沒帶錢?好吧,賒。
三次來吃沒帶錢?記在賬上。
四次、五次,次次記在賬上,喊還又說不夠意思,連軍一時難做人,也難開店。
不是沒想過繼續混下去算了,反正看大家也都混得好好的,只是少條胳膊少條腿而已嘛,又不是像現在一樣活不下去。
就是在這樣的糾結心理下,連軍看見了靳程鯉。
是在路邊,電視裡放著他的電影《囚淵》,少年辜沅淵那意氣風發的樣子讓他很是羨慕,而後便是被逼之下出徵邊塞,辜沅淵的背影漸行漸遠,對連軍來說卻是越走越近,直至走近他的心裡。
明明他二者並沒有任何的相同點,但是他就是將那個背影放進了心裡,將少年辜沅淵每一次得意的笑容放進了心裡。
從此他開始關注靳程鯉這個初出茅廬的少年。
因為他相信這個少年一定會一步步走向那個至高點,而他幾乎可以說是一步步看他成長起來的,光是想想,他都會覺得前路艱險,而那個少年的背影就那麼一直走在他的前面,堅定且不顧一切,那麼他也可以。
這樣的心情能理解的人真的很少,更別說那些知道打來打去的混混們。
但是儘管如此,他還是記得很清楚,有一次他在店裡放《葛生》,靳程鯉主演的電影,他看了好多遍。
當時是午後,沒有人來吃飯,因為今天有兩個幫派要搶地盤。
他正好落得清淨,不必擔心今天又賠錢。
靳程鯉演的葛生,他也很喜歡,喜歡他的決絕與優柔並存的矛盾。
正看著,店裡面就走進來一個人,他瞟了一眼,但是沒有理他,他其實是認得的。
是在江湖上混了一輩子的章魚叔。
但是現在他真的不想理他,於是就沒說話。哪裡知道那人也不說話,跟著看起電視來。
電影結束,他有些忍不住了,對一臉淡漠的章魚叔說道:“這個演員一直很努力,我很期待他的成功。”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有些傻,都說了沒有人會理解的。
但是他很明顯的看見那個章魚叔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心中是狂喜的。
他追到外面,已經不見了那人身影,只有一輛黑色的奧迪R8緩緩離開。整條街上就再也不見一人。
連軍自然不會認為那輛R8裡面坐著的是章魚叔,章魚叔混了一輩子,還買不起那樣的好車。
他有些悻悻,後來在江湖上打聽,也一直沒見著人,還有些可惜。
後來,連軍的小店入不敷出,實在開不下去,又在大家的惋惜聲中關了。
再後來,他找了一個還算可以的飯店當了個廚師,整日在油煙裡回味不食人間煙火的葛生。
今天晚上,連軍認為是他憋屈了這麼一輩子,最幸運的一天!
他想過有那麼一天他會遇到真正的靳程鯉,但是沒想到他沒有想到會將靳程鯉接到家裡來。
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靳程鯉,明明二十好幾的人了,偏偏露出一副懵懂單純的樣子,還好今天晚上他心血來潮想去酒吧裡玩玩兒,不然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他沒來,靳程鯉的後果是什麼樣的。
以前的靳程鯉怎麼說呢?
連軍一邊炒著雞蛋和番茄,一邊想著,就是那種第一秒讓人驚豔好似神祗,第二秒卻讓人心安溫柔得好像情人一般的感覺吧。
連軍也說不清楚,將西紅柿炒蛋裝成盤先端上桌。
現在的靳程鯉據他說是失憶了,連軍完全接受這個理由,他也舉雙手雙腳贊成靳程鯉去找阿生,他覺得靳程鯉嘴裡的那個程東元真是太不道德了,生生拆散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