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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事你也瞞著,還新工地,你現在在哪,給我回來,那林家的姑娘在找你,你還和她有聯絡啊,她害的你還不夠慘啊,你有沒有腦子啊!”
老媽媽吼著:“整天野在外面也不著家,有那個閒工夫不如去見見你李姨介紹的物件,還惦記那狐狸精呢……我呸!提起那狐狸精手氣臭,二筒……不是吧,你和了,二姐你老花眼看清楚牌沒,別又詐和,我可是豪華七對正單盯呢。”
昕卓的手機是個老款三年前就在用,他回家給手機充電發覺還能用,他念舊,用慣了的牌子只要能通話就沒有扔的理由,這手機隔著五六米都能聽到話筒裡的聲音,昕卓不知道常圖皓聽見了沒,就覺著對方抽了抽嘴角,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含著複雜的神色,賊亮賊亮的。
昕卓頓時有些惱:“爸,您當著一屋子打牌的人說這事……”爺們丟不起這張帥氣英挺的臉,他真沒打架,也真沒和林曉曉聯絡。
老爸爸:“三十多了,你長點心眼行不行,回家吃飯,順便去看看那什麼姑娘,看的順眼就結婚吧。那林家的姑娘找你是不是要退以前的彩禮錢啊,人家給你就接著!咱家不欠她的,她欠了咱們的!”
昕卓當時就意會到了,今年過年真不能回老家,指不定要被人怎麼擠兌呢。
他可是家裡唯一一位‘老工程師’,高學歷,高薪水,出人頭地有出息,吃公家飯,做清閒事,平日裡也是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到處顯擺。
昕卓老爹家從有家譜時就務農,母親那邊是賣早點的。父母雙方都是‘貧農’出生,那種大家族裡就出了他這麼一位有出息的知識分子,供職於世界五百強大型設計院,那是令所有親戚仰慕的高度,祖墳上冒得那一縷青煙,親戚們都羨慕著呢。
可偏偏就是他進去了,還是因女人打架進去的,裡子面子早就沒了。
老媽媽扯著喉嚨也不怕被人聽見,“要什麼要!老孃家缺那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啊!給她,你也不算白睡了她七年,咱們無愧於心……三姐什麼叫我嘴下留德,她都把野男人領家了,害的昕卓進去了,她要臉嗎?旁人都替她害臊,她還有臉?知識分子怎麼了,還沒強子他們幾個好呢!我要是她媽,當初生她就把她淹死了,留著丟老臉!這麼多年了還惦記著昕卓,早幹嘛去了!還要臉嗎?還有臉往家裡打電話!”
可話糙理不糙,昕卓無奈的靠著梧桐樹,掏出煙盒,叼出煙,利落地給自己點了火。他剛學抽菸的那會兒,從港片裡學得從來不用手夾著香菸,咬住了菸嘴,這叫男人的範兒。
昕卓也從不覺得自己父母沒文化丟了他的臉。他本就是貧家子弟,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六歲那年老媽從外面抱回他的弟弟,昕卓早早就學會了照顧自己,等弟弟來了之後又開始照顧弟弟。
常圖皓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昕卓,那人和樹幹依靠著成為一個‘人’字,胸肌漂亮的線條在棉質T上顯露著痕跡,褲襠滿滿當當的,一隻腳撐在樹幹上,大腿肌肉被牛仔褲畫出了形狀,略帶俏皮的卷褲腿露出腳腕的形狀,一雙鏤空皮鞋上不見灰塵,這男人無須靠衣服包裝自己的皮囊,舉手投足間自然散發著爺們的純剛氣息。
昕卓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腦子被爹媽的高音攪和的猶如滾燙的熔漿,都要爆了。他轉身看見常圖皓賊亮的眼打量著自己。
常圖皓皺了皺眉:“業務挺多?”
昕卓乾笑兩聲,“三天後出初步設計方案和預算,您還有什麼要求提出來,我回去好做設計,但我保留我的意見。”
常圖皓點了點頭,隨即掏出了香菸遞給昕卓,輕聲提醒:“我出錢。”
昕卓無語地接過煙,摸出打火機,誰知道常圖皓也叼著香菸湊過頭來,就著火抽上了。
☆、第5章 電話
倆人點了煙各自別開臉,緩緩走在這條街上,看看四周的情況,做裝修必須要考慮到整體的大環境,既要搶眼,也不能和周圍格格不入。
店鋪所在的這條街老昕卓認識。他在這裡住了將近十年。
那曾經是老舊聯排二層樓,樓外拉著一團團的線路,木電線杆上貼滿了小廣告。樓裡木製樓梯踩上去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也沒裝走廊燈黑漆漆的,一層樓就一間外用廁所,樓道常年瀰漫著尿騷和黴味,飄滿了各家洗的床單外套內衣褲。
曾經三十多平方的大套間裡,擠著一家四口人,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有。夏天他和弟弟還有谷縝在地板上鋪了涼蓆就當床。
可現在他們住寬敞了,搬到了混凝土的小高樓,卻總覺著少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