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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鴨啄掉個腱子,現在聽都聽不得。
抱上鴨鴨往樓下走。潘桃等半天也不見陳森上來給自己洗澡就有點兒來勁兒。
“我身上扎挺吭。”小桃坐樓梯口透過一層木料板的縫隙對正在廚房的陳森喊。
胳膊夾住鴨鴨,潘桃一隻小手兒不住的在自己身上劃拉。伸進外套小棉襖和裡面兒毛衣的下襬,抻出掖在褲子裡的襯衣,在鴨鴨身上捂暖的小手就往自己心坎子的地方去撓:“扎挺吭……”吭吭唧唧的小動靜。
意思非要陳森上來。
後廚的鼓風機嗚嗚響,潘桃出聲兒也不算高亢,聽到陳森耳朵裡都已經是支離破碎的了。
忙著撂下手裡辣白菜桶把冷麵碗上出去,陳森這才騰出手著急往潘桃這邊兒跑:“怎麼了怎麼了?哪兒刺撓?”
見了陳森可憐巴巴的小樣兒,潘桃一手扔下去鴨鴨給陳森,自個兒則是一蹦一蹦的出溜兒下五個樓梯臺階。
後屁股在樓梯鋪的防滑橡膠毯上蹭了一大塊油質。潘桃整個人身上都瀰漫著一股汗漬的沙塵氣。長長到貼耳的柔順毛髮玩兒一天都打綹兒的髒。
陳森跟在後面抱著鴨鴨,瞧著自己的小桃二郎腿兒一屁股坐椅子上就稀罕:“餓了吧,小桃?”
潘桃也不吱聲,對陳森垂個小腦袋瓜玩弄自己張兮兮的手指頭。對陳色撅嘴,半眯的眼睛卻是泛亮光兒的冷。
陳森打個熱手巾把回來的時候潘桃手裡正拿雙筷子捅咕晚上他們吃剩的菜碗。兩條小腿踩在凳子稜兒上。
把自己給屈成一小團兒。
陳森看著就受不得:“小桃,小桃,別吃這個,我去買米線行不?”半蹲潘桃面前給擦乾淨髒乎乎的小臉兒。
又把已經看不出來色兒的小手擦乾淨。
百無聊賴的點點頭,小桃低頭瞅陳森的寬額。大眼兒一眯潘桃順著就吧唧一口印在了陳森的髮際線上。
與此同時把擱著他們兩張桌兒的四個男人都嚇了一跳。
其中三個著裝相同黑色西裝的男人其實都已經見怪不怪的,只是沒想到……
三人同時回頭去看獨霸一邊的老者。
老者看不上已經有了些年歲,半黑半白的濃密頭髮妥帖在他碩大的腦殼兒上。
額頭上的褶皺不少,看著就像是一輩子都在部署什麼周密計劃而生出的智慧紋。大眼,闊鼻,厚嘴唇。
看著是一派老實模樣。
同樣身穿著西裝,看著卻是比那三個男人身上的繁瑣不少。外披一件許文強同款黑風大衣。左手邊的黑灰禮帽。
就差條白圍脖兒了。
老者這會兒臉上的肌肉一抖,繼續吃著碗裡的特辣甜口冷麵。
三人見老者如此,面面相覷了片刻也都低頭各吃起了各的。
陳森臉通紅,抬頭對上潘桃笑眯眯的眼心裡甭提多暖了。立身揉揉小桃的發毛,陳森又給翻翻領子才捨得鬆手:“我去買。我去”
憨厚大臉上憨樂。
本來陳森還是想帶潘桃去的,就給小孩兒一個人扔店裡也不放心。只是潘桃吭唧唧的不想動彈,還一個勁兒催餓,陳森回頭瞧瞧店裡唯一剩的一桌客人。
看著都還是有派頭的人,舉止都很文明。
其中三個年輕的陳森還記著經常來他店裡吃飯,這才放下一半兒心小跑著去對面街尾給潘桃去買。
陳森剛出門冷麵店裡立馬瀰漫了幾層低氣壓。
三個年輕男人跟風就風隨著老者撂筷兒。只是實在沒勇氣跟著去對上不遠處潘桃的眼。
手裡的熱還殘存,溼乎乎的,潘桃磨蹭雙手一眼不眨的跟老者對視。眼裡除外冷還是冷,冰涼的視線猶如蛇感的纏住老者脖子。
相對如此的潘桃,那方已經停筷兒的老者可是感情豐富了很多,三分慈愛,三分無奈,三分堅定中還分別帶著零點五分的別這樣看我和這樣看我也沒招。
這樣的對視結束於老者的電話響。
嗡嗡聲打破了一室跋扈對視。小桃是翹起了耳朵去聽,只是無奈。老者整個的通話過程都是是是是的單調。
小桃白眼兒一翻,小身板兒站立起來攆人:“歇業啦關門啦,吃飽了趕緊走人,耽誤我洗澡呢。”
老者手中飛利浦直板的那頭好像又說了什麼,老者這邊兒看了不耐煩的小桃一眼停頓片刻,再而點頭對那邊兒稱是。
“好。”
“是的,老爺。”掛下電話老者也沒多說,對另外三人使了個眼色後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