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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大馬路上抱膝埋頭,一動不動。
“馮趣?”
“……”
元明清伸手去撩他的臉,卻摸到一手眼淚,這才有些心慌:“馮趣?”
路上人來人往,忙碌而喧鬧,他身在其中,傷心欲絕地上演一出無人能夠領會的啞劇,他死咬著嘴唇不發出聲音,淚水卻猶如決了堤。那年他對二叔恨得厲害,他最美好的感情、一生的寄託,他能給的一切都賠給了對方,他那又忠厚又可愛,有原則有人品的愛人,卻是一個表裡不一的騙子、一個拋妻棄子的人渣!怎麼能不恨?
可是,真相不是那樣。現在他沒臉說委屈,連哭的資格都沒有,可怎麼也忍不住淚水啊。
好好一人模人樣的大男人蹲在馬路上哭太不雅觀了,元明清拉馮趣起來背到背上,往人少的地方走,死沒良心地默默發笑。淡定帝承認自己真是壞得流膿,甚至希望馮趣哭得再久一些,冷麵小白貓平素酷得八風不動,百年難得一見這般脆弱,宛如是個沒長大的小男孩,幼稚、聽話、需要依賴,如此招人疼,早早的揹回去交給陳躍進多麼暴殄天物,自己得繞遠路多享受享受。
“馮趣,你愛不愛陳躍進?”
“我愛他。”
“那還愛不愛你二叔?”
“愛不了了。你不懂,”馮趣哽咽著,顛來倒去地自責:“我欠他的,我對不起他,我怎麼辦啊……”
元明清截斷他的話頭,“去說聲對不起,其他的拉倒吧,不歸你管了。”
“你不懂。”
“我懂。”
馮趣重複:“你不懂,我從不相信你懂得愛。你真懂,就不會和貝樂鬧得不歡而散了。”
元明清聞言側過頭衝他笑:“來,我和你說個不高興的事,讓你高興高興。”
“什麼?”
“有一年我和貝樂到郊外去爬山,不知怎麼搞的迷路了,傍晚下起暴雨,山路被水衝得根本找不到,我們掉進一個被遺棄很久的礦坑裡,差一點死了。”
馮趣扯扯他的衣領擦鼻涕,沒精打采地說:“哦?沒有聽你們說過。”
“那回憶太痛苦,困在裡面十天才獲救,我們都選擇性遺忘了。”元明清停下來顛了顛他,慢吞吞地敘述:“剛開始我們吃剩下的點心,接著挖樹根和野草吃,很快礦坑裡的樹根和野草都吃光了,餓了兩天,我開始刨土找一些能挖到的昆蟲吃……”
馮趣怔了半晌,探頭到前方去看他的眼睛,“想象不出,貝樂會吃蟲子?”
“他不吃,”元明清笑著搖頭:“他餓暈了,寧死不吃,所以我只好忍著噁心把蟲子仔仔細細的嚼碎了喂他,對他說是樹根,他才肯往下嚥。”
“然後呢?”馮趣不屑地評價道:“貝樂什麼都好,就是又嬌又作。”
“然後啊,我十根手指刨爛了都沒能再刨到蟲子,又餓了許多天,我覺得我們快不行了,只好咬破手腕把血餵給他。”元明清說這些話時,平平淡淡,好像只是讓出一顆糖,“他昏迷了,但他知道。”
馮趣小聲問:“再然後呢?”
“我以為這份愛是心照不宣的,可半年之後,他和羅莫聲好了。”元明清事不關己地聳聳肩,當年怎麼不甘心、怎麼愛恨扭曲,如今全釋然了,再說出來是何等的心平氣和,連自己都唏噓。
“你還愛他。”
“一直愛著,但肯定不再是愛情,想必他也一樣。”不管多麼濃烈的愛情,斷了就難以再續,人變了,感情也不復如初,不要強求什麼破鏡重圓,只有傻子會摔破手中美好的鏡子,去圓從前那一面破鏡子。“馮趣,你是聰明人,想清楚該抓什麼放什麼。”
“阿嚏!”貝樂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莫名其妙地抽張紙巾擦擦鼻子,瞪向江兆唯:“肯定是你帶了一身貓毛回來!”
“哪有?我都洗過澡了!”江兆唯下意識拍拍身上的大T恤。
“唉,我剛才想說什麼來著?”貝樂歪過頭認真思考著,一手鑽進江兆唯的T恤裡亂摸,“打個噴嚏竟然忘記了。”
“噢噢?啥事?”江兆唯的兩隻賤爪子沒完沒了地騷擾貝樂的乳【打碼小妖精這章很桑感……】尖,左戳一下,右戳一下,用“兩隻老虎”的曲調自娛自樂地哼著:“兩朵咪咪兩朵咪咪~粉紅滴~粉紅滴……”
貝樂煩了,勒住他的手腕恐嚇,“嘖,猥瑣個什麼勁呢你?管管兩隻賤爪,否則一會兒讓你哭!”
江兆唯迅速把兩手擱到耳朵兩邊做投降狀,“貝勒爺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