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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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把花斐君緊緊按進懷裡,學著他的樣子去拍他的後背,聲音低柔婉轉,輕輕呼喚著:“小叔……”
“我等你好多年了……”花斐君輕聲開口,他等這個擁抱好多年了,曾經無數次的夜裡他都在幻想,將來有一天,花逸會像他一樣哄自己入睡。他像漂浮在海上的孤舟,這個簡單而渺小的願望,成為他孤寂前行的唯一燈塔,他想要的不多,從來就只有這麼簡單,花逸生活安穩,他可以哄自己入睡一次,好像他的人生只規劃到了這裡,他該做的,做完了,他想等的,等到了。
花斐君忽然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嘴角的微笑消失不見,他輕輕的摟著花逸的腰,感受他年輕而溫暖的手掌在自己背後輕緩的起伏,囈語道:“我想走了,我真的很想念莫堯……”
不過花逸沒有聽清,他只是能聽到的頸窩處傳來花斐君不清晰的呢喃聲。
近凌晨的時候,花斐君聽到花逸躺在身邊沉穩的呼吸聲,慢慢的起身下床,站在床尾安靜的用目光把花逸的樣子描繪進心裡,從他們很小的時候,他每天早上起來,都會這麼安安靜靜的看上花逸一會,童年的花逸,少年的花逸,現在是青年的花逸。他都記住了。
他沒有穿拖鞋,光著腳走路更安靜,站在屬於他和莫堯的那間臥室門口,原城背對著他,睡的也很安穩,他們本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這個人曾經做過和他一樣卑賤的工作,那段陰暗的人生沒能讓他成為一個陰暗的人,現在,他反倒給了自己更多的溫暖,原城是個好人,他們是朋友,只是不相愛。
儘管那個時候花斐君眼裡一片清明,可是他到底是不清醒的,他想自己嚐盡人間疾苦之後不但沒有變成一個更強大的人,而是變成了一個痴癲的瘋子,他就再也不想走未來那些路,平坦也好,坎坷也罷,那些他忘記不了的人,他平復不了的傷,讓他連喘氣都覺得是種累贅,所以他用力一個精神病人的思維去做了一個自認為理智的決定,那就是去死。
死了,才能徹底的遺忘,死了,就不用在乎未來。
他穿著棉質的運動褲,口袋裡有一張照片,就著夜色他仔仔細細的看著,淡然笑著。
那是他和莫堯的第一張合照,莫堯一臉震驚的看向鏡頭,俊朗如斯,儘管表情不怎麼美觀,可是依舊目若星辰,而花斐君得逞的親在莫堯的側臉,快門就在那一刻被按下。生活本就是該在最不經意間發生那些驚喜和美好,沒有上天的註定,沒有刻意的安排,就像這張相片,莫堯驚訝的背後,一定是綿密的幸福和無盡的甜蜜。
他愛過花逸,愛過何念西,最後愛上莫堯。或許他這輩子再愛過的哪一個人,都不再能像愛花逸那樣,用完完整整一顆心,不求回報,不要感激,只是因為我愛著你,刀山火海,山呼海嘯,我都願為你穿越。他是全心全意的去愛著,可這不代表他下一次不會去愛,愛上何念西的時候,他心裡的位置已經不多,因為花逸佔去了,愛上莫堯的時候,位置少之又少,因為花逸和何念西佔去了。
人心就像衣櫃,愛過的人就像穿過的衣物,不穿了,壓縮起來放在最底層,然後有新的衣物掛進來,新的衣物不穿了,再壓縮,疊落在上一次的衣物上,當然,還會有更新的衣物掛進來,衣櫃的門總是敞開,舊的被封存,新的被掛起。
直到滿的不能再滿了,人生也過半了,什麼樣的錦衣華服都穿過了,也就看淡了。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面對一件新衣一個新衣櫃,連懸掛的位置和衣架的材質都要精心擇選。就像很多人在年少時,連拉個手都非他不可,長大了,成熟了,卻再也不會那個他保留最後一絲單純了,所有的愛都可以模稜兩可,物件的選擇從怦然心跳到不噁心就可以。於是穿什麼都行,就成了和誰過都是一輩子。
很多年以後,我們去翻看自己的衣櫃,那些被壓縮在櫃子裡的衣物,卻成了那個年紀裡回憶的最好的見證。穿著那件白襯衫時愛的人是什麼模樣,穿著另外一件黑風衣時愛的人又是什麼模樣,那個時候我偏偏愛穿這種衣服,偏偏愛上那種人。
時間久了,你站在衣櫃外,回饋給曾經的,也不過是一個淡然的微笑。
花斐君想,他的衣櫃封存了花逸,何念西,莫堯,但是還有空間,如果他活著,下一次他還能擁有愛情。
他的愛情,從來不是以一見鍾情開始,卻總以一往情深結束。
一往情深,是一種太過熬人的情感,關於“來日方長”這件事,他既沒有興趣尋找,也沒有耐心等待。
他帶著一把小小的剪刀,穿著單薄的T恤長褲,光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