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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榭放下啤酒罐,走上前半開玩笑似的推了一下加百列的肩頭,「小少爺,說話客氣一點!」接著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
,走到玄關的小置物桌上拿了一個信封,咧嘴一笑,「幹嘛裝窮?你的律師不久前才派人送了東西來─」
不等加百列的允許,米榭已經先自行開啟信封,裡面是一張支票。「該不會是你那個有錢老爹留給你的最後遺產吧?以
這個面額要維持這層公寓絕對沒有問題。」
加百列瞪大雙眼,臉色變得鐵青,大步跨過去奪下支票。「你怎麼可以亂拆別人的信!」
「喂,你自己說過這裡的任何東西我都可以動。」米榭挑高眉頭,挑釁似的拍了加百列的胸膛,「你耍我嗎?」
「總之,這張支票不能用!」加百列咬牙切齒的說。
加百列看著手上署名給他的即期支票,那個該死的暴發戶以私人名義開出、甚至不是公司支票。越是這樣,越讓加百列
覺得廉價和噁心:以公司名義或許還可以視為某種形式的投資;以個人名義開支票則像是一種施捨,或者更慘的,一種
購買行為。
意思當他是個搖尾乞憐的流浪狗?貧困潦倒的乞丐?還是在賣的?
加百列越想越氣憤,拿著支票的手指整個捏紅。突然他像下定決心似的,什麼都沒有多說,很快的把支票對撕再對撕,
變成好幾塊小碎片。
「喂。。。。。。」加百列突如其來的發飆讓米榭看得瞠目結舌。雖然身為運動員的米榭神經反射敏銳,當他一步跳上前抓住
加百列的手腕,卻還是為時已晚。高面額的支票已經變成片片雪花飛舞。
加百列一臉倔強的甩開米榭,冷冷的說:「這張支票不能用。」
米榭撿起一張碎片,剛好是寫著金額的一角;他婉惜的看著上面的數字,不斷搖頭。接著用力的敲了牆壁一下,「這麼
無理取鬧。。。。。。你真的以為自己還是個小少爺嗎?你需要錢啊!」
加百列雙臂交叉在胸前,別過臉不看米榭。「你一定會後悔。」米榭伸出雙手食指,指著加百列倔強中更顯得傲慢的臉
。「把我的心情都搞砸了。。。。。。我警告你,晚上的Party最好配合一點,別掃興。」
加百列一句話也沒有說,甩頭走進房間裡,用力摔上房門。
合約 〃7〃
時近黃昏,羅倫斯才又踩著腳踏車回到『他的』豪宅前。停好腳踏車,他告訴自己再也不會耍帥騎腳踏車去打球,累得
骨頭都快散了;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叱吒under 21的前鋒球員。
他想休息放鬆一下。看看錶,羅倫斯懷疑那個女心理醫師會不會重新接受再見面的邀約。考慮片刻之後,羅倫斯還是決
定不應該重新邀約:如此反覆,容易給對方一種『原來在你心中我是無可或缺的人』、『你終究還是不能沒有我』的印
象,而羅倫斯不希望給予任何錯誤訊息,讓對方對不可能產生期待。這違揹他的『大家好聚好散,日子才過得久』座右
銘。
言下之意是他也不該打電話約亞契。
羅倫斯嘆了一口氣,他開始覺得加百列小鬼很帶衰。很巧合的,每次只要牽扯到那個小鬼,他就必須取消當天床約。羅
倫斯開始在心中向天祈求:不會因為搬進這裡而擋掉他到目前為止都不錯的桃花運。
「歡迎回家,布羅戴斯先生。」
走上臺階,管家尼爾森已經開啟大門恭敬的迎接他。「謝謝,辛苦了。」住飯店養成的習慣,羅倫斯下意識的伸手進西
裝內袋掏出小費;還好結果他及時回過神,只拍了拍前胸,對尼爾森尷尬的一笑,「我真的還需要時間適應家裡有管家
的事實。」
「沒問題,您有的是時間。」尼爾森露出體諒的微笑,毫不介意的說。
羅倫斯看著眼前這個老練而深沉男子。五十出頭,說話不疾不徐,喜怒哀樂不形於色,從髮型到鞋子一絲不苟的專業。
羅倫斯記得第一次看到尼爾森的履歷表便留下深刻印象,不同於其他大多為半業餘的幫傭,尼爾森從第一流的管家學校
畢業,曾為蒙地卡羅的貴族服務;接著來到紐約成為在葛斯曼家的管家,一待就是二十多年;中途只因故而轉到比利時
工作兩年,之後才回到美國,再度到葛斯曼家裡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