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頁)
抵制日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買了站臺票,提著行李,在六號候車室等待。
擁擠的候車室裡,混合著各種各樣的體味,好聞的,臭的,以及奇特的,林林總總的夾雜在一起,是活著的腐朽味道。
一個金髮的女孩拿著手機邊打邊哭,猛然間她抬起臉,原來是中國人。
我自嘲的笑笑,為自己突生的好奇心感到羞愧,這個年代,許多人已經不像自己,身份照永遠同人的真實表情大相徑庭,即使不喜歡也要時常使用。
蒲南沒有來。
紅色的電子屏上閃現了帶我私奔的那輛車次,我坐在候車牌下靜靜的等,身旁的人都站起來,手裡捏著粉紅色的票根,翹首以望,或是回家,或是離開,或是前往下一個中轉站。
蒲南沒有來。
檢票口開啟了,人群湧動著義無反顧的衝向檢票口,就像是被吞噬了一樣。
火車道就像是人的身體,食物從口而入,消化後將養分送給身體各處。
我將在哪裡得到最後的分解?我不知道。
蒲南沒有來。
屬於我的那輛車次終於在候車牌上暗下去,暗下去,終於,滅了。我的身邊空了,但是很快,就會有重新等待的人填充上來——這又是下一個等待的故事了。
不知道那些人中,是否也有同我一樣滿心期待的人。
蒲南沒有來
候車牌上的車次,也換了。
就在幾秒鐘以前,我還在持續幻想一場浪漫的逃亡,併為此滿心憧憬,精心準備。
我笑了笑,離開了候車室的時候,電話響了,是這個沒有來的人,私奔的另一個主角。
我本該是指責他的毫無信用,或是冷冷的將電話掛上。
但是我沒有。
指責和憤怒都不可能改變已定的結局。
我什麼也沒有說,只沉默著,沉默著——我向來是善於沉默的,等著他的解釋。
“我太太懷孕了。”他說,“我是一個小時以前才知道的。”
我的心,終於是死了。
我的心,早該死了的。
“是不是該祝福你閤家歡樂。”我笑,出口溫和,然而語言尖刻:“你是個同性…戀,但願你的孩子不會也是同性…戀!”
我曾經對生活總是充滿了期待,以為只要虔誠的想就能真正得到。
然而蒲南總是扮演戳破我幻想的角色。
從開始到現在,他沒有為我留下一丁點的夢幻,是的,他像是生活在童話中的小王子,不肯長大,又驕陽跋扈,然而所作所為,卻是白雪公主的後母,惡毒而醜陋,將我終於打擊的不再殘存一點希望。
他在電話的那一頭,終於失去了往常慣有的壓迫與氣勢,囁嚅著,躊躇著,小聲的說:“給我一點時間,再給我一點時間,那畢竟是我的孩子,流著我的血……”
我結束通話了他的電話,不能再聽下去,也不願再說什麼。
我不在意他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取了老婆而不用,不是陽痿性冷感,就是純粹的同性戀。
我只是覺得,給了蒲南太多時間,太多了。
同蒲南認識的時候,我以為他是我灰暗生命中的第一道陽光。
我以為這次是真的,以為這是我生命中的第二道陽光。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造物者創造了海市蜃樓,然而那也不過是海市蜃樓。
假的。
都是假的。
我將行李放回家,在候車的時間段裡,老闆打來了個電話,我一概沒接,我拋棄了自己的角色,以及該擔負的責任,我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出口,然而那不過是一堵畫了出口的牆。
我該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儘管這個世界少了我,一樣運轉。
我給老闆回了電話,只說早上去了廠商處,忘記將手機帶在身上了,我平時信譽良好,老闆並沒有多加懷疑,只催促我儘快將投標書檢查一下。
說來我儘管職位不算低,然而也非屬專案部,如此插了一手進來,還是檢查他們工作那種,多少有些越權之說,然而老闆執意如此,我也並不好說什麼。
去專案部拿投標書之前,老闆又交代:“我看臨安那孩子在辦公室做的差不多了,該去專案部鍛鍊鍛鍊,不看現場是做不了生意的。”
我並不意外,於臨安那樣的家世,儘管是養子,也仍算的上是真正意義上的豪門子弟,自然是不能永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