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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上的一個幼兒園,一個學前班,小學一個班,初中一個班,高中本來不是一個班,她統招我自費,肯定分不到一個班,我開學前跟老爸嘀咕兩句:“老爸,我跟林小邊不是一個班唉!”我爸一個電話給校長打過去,就又一個班了。班主任挺懂事,前後桌的坐了三年,她第三排我第四排。開學第一天,她回頭看我,說:“我怎麼還擺脫不了你了呢?”
我說:“咱倆不是雙胞胎麼,你怎麼老惦記著甩了我?再說,不跟你一班,我作業抄誰的去?我考試靠誰?”
她瞧了我一眼轉過身子沒吱聲。
她從小就好靜,面上總是淡淡的,不像我,從小就不是老實孩子。初中時我和她一起看古裝劇,臺詞裡聽到一句話:靜若處子,動如脫兔。我文化淺,沒明白什麼意思,就問她:“這話什麼意思?”她看電視看的入迷,不愛搭理我,就說:“自己查去。”我還真就翻《辭海》把這話查出來了,我就點著《辭海》跟她說:“這話肯定不是說你的,你是靜若處子,動也如處子。”處子這個詞,小時候聽起來算是流氓詞!她氣急,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學著前幾天剛背過的《木蘭辭》,張嘴就來:“是,雙兔傍地走,也辨不出你的雌雄!”
我也不背書,不知道她說啥呢,明知道她說的不是好話,也回不了嘴,吃了悶虧。所以,其實就算是我撩的閒,最後吃虧的也還是我。
至於為啥說我倆雙胞胎,就是因為兩家關係好,我倆又一起長大,大人買衣服總是帶出兩件來,她一件我一件,小時候不懂事,家裡給啥穿啥,穿出去倆小孩衣服鞋子一樣一樣的,好事的路人都會過來問一句:“是雙胞胎不啊?”我媽喜歡林小邊喜歡的什麼似的,每次都喜洋洋的說:“是啊是啊,是雙胞胎。”後來,也就是高中以後吧,她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忌諱這些了,每次出門前都看我穿啥,要是一不小心撞衫了,她肯定回去換去,要不就逼著我換衣服,就沒在穿一樣過了。我打小就鬧不清她想啥,她有什麼心事也都不說,問急了就跟我翻臉,老翻臉多沒意思,這些有的沒的的事我就順著她來。以至於後來同學都問我:“唐木陽,你怎麼那麼怕林邊?”問的我都可不好意思了。
我曾天真的以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雖然她偶爾欺負欺負我,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她計較也就算了。夫子不是都說了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她肯定是個女的,還比我小,我跟她計較什麼?所以我從來,從來都沒有想到,我們會走成今天這一步,更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怕見她,怕到寧可去見貞子姐姐。生活真是一出巨大的諷刺,上帝造人指不定就是用來嘲笑的,你大爺的,你等我死了的,我跟丫沒完,是哪個老不死的給我寫的命格本子,我不勒死他我就不叫唐木陽!
醫院臺階的涼,凍的我瑟瑟發抖,我活動活動累廢了的腿,抬頭看了眼剩下的樓梯,告訴自己,就剩3層了,再上3層,你錢包裡的錢就找到債主了!就這麼給自己打氣,不奔革命我奔錢,強撐著算是上了17樓。
天已經是微微的亮了,這一圈折騰下來,都快5點半了。病房外面漸漸有人聲的響動,光光不知道是麻醉沒醒還是睡死過去了,也沒有醒的跡象。等到6點多,她還沒有醒,我上開水間給她打了壺開水,到樓梯處的自動販賣機那給她弄了兩桶康師傅放到床頭。囑咐了護士兩句,要是她醒了,就給我打電話,然後就下了樓。別怪我絕情,我沒法請假,我就一臨時工,本來工資就沒多少,請假扣錢倒好說,這兩天領導查課查的緊,我可不想頂風作案。至於光光,我要是敢把這訊息告訴她家老爺子,難保她不被再扒層皮,等她醒來自己找人吧!福兮禍兮,自求多福吧!
這個點了,住院部的電梯已經有不少人乘上乘下,天亮了我就不怕什麼了,何況還有人陪我一起。出了醫院,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我猜我現在的神情一定很不好,睡的本來就晚,還折騰這一宿,這時候誰要是給我個病號服,我說我是病人,連大夫都一準信。我得趕在早高峰前把家回了,把自己拾到拾到,把班上了。天打雷劈的,是那個缺德鬼發明了打卡機這種神器?我代表全世界上班族,詛咒他一戶口本兒————
上午都是主課,沒我什麼事,正好補覺,齊新晨在辦公桌後面問我:“你昨晚幹什麼壞事了?這一白天的萎靡不振!”他跟我一樣,是代課老師,年紀相仿,又帶同一組的班,我代歷史他代地理,他人不壞,就是嘴賤,有時候能跟我說上兩句玩笑話。我趴桌子上說:“你見過哪個鬼在醫院逍遙的?”
中午快午休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陌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