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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燈光亮起,辛夷坐在窗臺上,飄窗上鋪著桑拿板,辛夷的屁股下面更是坐著一塊毛茸茸的坐墊,手邊的小桌子上有一個白色的瓷杯,裡面鋪著潔白的細沙,中間一塊雙心形狀的地方長了綠絨絨的火龍果幼苗。這是辛夷的fan送他的,據說,是親手做的。
其實,面對這樣的愛,辛夷是有些惶恐的。
他做過什麼呢?拍了一組廣告,出過一首單曲,一張專輯,在祈顥的演唱會上做過嘉賓,現在正在拍一部電影,可還沒有拍完,遑論上映了,頂多也就是那一組定妝照而已。他憑什麼被那些女孩子這樣喜歡?
他惶恐,他害怕這一切都是假的。他怕突然之間一切都會消失,仍然,沒有任何人愛他,他仍然只是一隻不被任何人愛的,躲在陰暗角落裡的老鼠。就像十二點過後,魔法消失,一切迴歸……真實。
辛夷嘆了口氣,他把樂譜上才修改過的地方再次修改回來,還是覺得不滿,反反覆覆修改了數遍,終是把筆丟下。
他時常覺得恍惚。
那漠然的,卻被許多人追隨的日子彷彿隔世。那時候,他從未踩在任何人頭上,但他們總是主動對他低下頭,或者表達善意和友好,他們甚至總是敬畏著他的,因為他的優秀,因為他的嚴謹的疏離,因為……他的父母。縱然他被一遍遍地告之眾生平等,可一直以來那些在他面前低頭的人,早已不知不覺地,培養出了他的驕傲。他從不犯錯,從不向任何人低頭,他從來都是最優秀的。他嚴謹,隱忍,而驕傲。
而後來……
也好像是前世的事了。
所有人都在鄙夷他,譏諷他,嘲笑他,指桑罵槐含沙射影地攻擊他。他仍然像個孤獨的帝王,總是被所有的臣民背叛,總是被流放出自己的王宮,他仍然倔強而驕傲。縱使一身汙泥,他也能夠高昂著頭顱,好像自己只是是從戰場上沾了一身榮耀的血汙。
比起這些,更清晰的——是的,只是相對清晰的,是被輪之後的深刻的自我厭棄,是對漸漸失去的“愛”地乞憐和被拋棄的絕望,是被背叛的痛苦和不被愛的黑暗與冰冷。
從君臨天下的帝王,到被背叛的孤獨的王,再到頭戴王冠乞討的……乞丐。
他在墮落。
他一直都清楚地知道。
現在,都不一樣了。
他只有一個人,雖然偶爾寂寞,但比起兩個人的同床異夢要好很多,很多。
只是過往種種,卻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突然清晰起來,彷彿什麼在咧著嘴詭異地嘲笑或者預言什麼。
他清楚,那些驕傲的,或者不堪的,都是他。
所以他時常覺得恍惚不安。
他想起看過的劇本里,一位女主角說過:既然不被愛,那就努力地爭取愛。如果有了愛,就算是不確定的,那就努力地讓它確定起來,確定,再確定,直到;堅不可摧牢不可破。
辛夷想:也許,我可以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讓那些不管因為什麼原因而愛我的人更愛我一點,再愛我一點,直到,堅不可摧牢不可破。
這樣想著,他覺得也許自己該去再把劇本看一遍了。
他從飄窗上站起來,收起樂譜去書房,這時候,電話響了。
是楚意清。因為報紙上都在說硃砂受傷的事,特意打電話過來詢問。辛夷連忙說自己沒有大礙,只是摔了幾下而已。楚意清便叮囑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又說沒想到這種工作還會有危險,直後悔當初沒有更慎重一些,讓他一簽簽了這麼多年,云云。
辛夷聽著楚意清的嘮叨,絲毫不覺得煩,反而甚是享受。
以前就算父母在世的時候,他們也很少這樣直白地表達關心,他們能夠毫不含蓄地教育他,訓導他,卻很難坦白地表達關心。聽著楚意清這樣絮絮叨叨的帶著善意的責備的叮囑,辛夷微笑著,把樂譜丟在茶几上,整個人窩在沙發裡聽他嘮叨,偶爾應兩聲,聲音裡滿是笑意。
正說著,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電話那頭的楚意清也聽見了,又叮囑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門鈴一直不緊不慢地響,辛夷看了看錶,嘆息。
又到顧文琦來說晚安的時候了。他住院回來的最初幾天,顧文琦沒來說晚安,他還覺得終於結束了被騷擾的日子,結果沒幾天他又來了。他說,那天他在門外等了一晚上,生病了,所以沒能來,很抱歉。
辛夷坦白地跟他說: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繼續病下去。
顧文琦當時甚是悽慘地笑了一下,說了一聲“晚安”就虛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