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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孩子少了一些面對親人卻倍感生疏的尷尬與拘束。
後來辛夷去姬家本家的時候不多,倒是經常受邀到姬玉樓家裡。每次姬綾都會拉著他到她的“閨房”中去展示她的收藏,讓辛夷唱歌給她聽。次數多了,也開始給辛夷講她的一些煩惱,講學校裡追求她的男生有多可笑多幼稚或者女生之間的勾心鬥角真是意料之外的拙劣而充滿心機之類的。
大多數時候,辛夷去姬玉樓家的時候姬玉樓並不在家,畢竟他還要管理公司,偶爾碰上姬玉樓在家,面對他那找到失散多年的弟弟的愉悅,他始終都無法將心底的疑惑吐出來。
直到虞顏對他說準備第二張專輯。
準備第二張專輯,這表示將要開始忙碌起來了,能夠來姬玉樓家的機會少了。
在姬玉樓家吃過晚飯,姬玉樓的妻子在廚房收拾碗筷,姬綾被趕去寫作業,客廳裡只剩下辛夷和姬玉樓的時候,辛夷鼓起勇氣開口:“我母親,真的,是……”嗓子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了,很沉,很沉,沉得把剩下的話都墜了下去。
“真的是……自殺麼?”終於問出這疑問,辛夷像是踩在浮雲之中,一點真實感都找不到。
客廳裡沒有開主燈,只開了四周一圈小燈,燈光偏暗,照在姬玉樓的臉上,使他的表情看起來隱晦不清。他沒有說話,從茶几上摸過一盒煙,抖了一下,抖出一根來,自己點上。
他坐在沙發上,微微彎下了腰,兩隻胳膊拄在腿上,夾著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
“不是。”他說。
“兇手?”辛夷的聲音顫抖得不像樣,幾乎變調。
“病死了。”
辛夷沒有說話,他顫抖著仰起頭,緊緊地咬著牙,竭力控制著自己向下咧開的嘴角,眉頭緊緊皺著,一口氣使勁地壓在喉間,不敢喘息,生怕那一口氣被喘出來,壓在喉間的那一聲嗚咽就會不受控制地傾瀉而出。
姬玉樓掐滅了煙,突然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把音量開得很大很大,然後從背後拿了個靠枕扔給辛夷。
被突然開得很大的電視的聲音嚇了一跳,姬玉樓的妻子和姬綾都往客廳裡看來,被姬玉樓瞪了回去。
辛夷突然站起身,也沒有說再見,拉開門大步地走了出去。
姬玉樓愣了愣,等他追出去的時候電梯的門已經關上了。等他下樓去的時候,只看到辛夷上了一輛車走了。
那是虞顏的車。
一走出門辛夷就摸出了手機。他無法自己走出去,他的腿在發軟,他不想一個人。唯獨這個時候,不能一個人,他受不了。於是他打了電話,沒有猶豫地,撥給了他唯一想到的人,虞顏。
虞顏正從賀祈禹家裡開車回自己家,離這裡不遠,接到電話便掉頭往這邊來,辛夷下樓之後往外走了沒幾步就看到那輛唯我獨尊的紅色跑車以絕對會被罰款的速度駛來,然後在他面前漂亮地掉頭,停車。
辛夷沒有坐副駕駛,而是坐在了虞顏的正後方。上車之後便用額頭抵著虞顏的車座咬著牙開始流淚。
虞顏從內後視鏡裡往後看了看,沒看到什麼,知道是辛夷故意不想讓他看到,便也沒問什麼,只是開車回辛夷家。
到家的時候辛夷還維持著上車時的姿勢,彷彿是睡著了,虞顏在車裡等了一下下就開了車門,把辛夷抱了出來。
典型的公主抱姿勢。辛夷一米八左右的個子被虞顏抱在懷裡竟然意外地沒有違和感。
其實辛夷並沒有睡著,只是他不想抬頭,被虞顏用這樣的姿勢抱著很丟臉,他不動聲色地別過頭把臉埋進虞顏懷裡,假裝自己真的睡著了。
當虞顏把辛夷放在床上然後轉身要去給他倒水的時候,辛夷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老師……”
虞顏轉頭,看著床上的男子,纖細地完成脆弱而優美的弧度,頭埋在手臂下,長髮柔順地繾綣在印著大朵淺灰淺咖色牡丹花的法蘭絨毯子上,漂亮的手指緊緊抓著的,是他,是他虞顏的衣角。
心中彷彿有某個陌生的地方被觸動了。
他在床邊坐下來,抱起床上那個脆弱的彷彿隨時會隨風散去的男子,讓他埋首在自己胸前,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背,“乖,有我在,不怕。”
辛夷再沒有說任何一個字,但虞顏卻感到自己的衣服溼了,開始是熱的,然後變冷,微重的呼吸撲在溼了的衣服上,先是溫熱,然後變冷,反覆著。
辛夷很累。說不出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那個人,那個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