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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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雖然在公館內行動自由,但一舉一動都會由特務彙報給黎詩千。他並不急於博得黎詩千的信任,卻急於擺脫掉那雙無處不在的眼睛,希望能儘快接觸到鄧墨雲和軍統局需要的情報。思及此,一向冷靜的秦曉,心中也不免焦燥,微微蹙起了雙眉。
公館外有黃包車喧譁地跑過,偶然還能聽到幾聲汽車的鳴笛。
黎耀祖從汽車裡跳下來,大概在車上就看到秦曉,他徑直走向花園。他的步子邁得很大,走得很快,齊整的頭髮垂下一綹,輕拂著光潔的額頭。他的雙肩很平,靠上去一定很踏實;他的胸膛很寬廣,依偎著一定很溫暖……
秦曉以為自己已經迎上去,投進那個懷抱了,低下頭卻發現,自己的雙腳並不曾挪動半分。再抬頭,黎耀祖已站在他的身旁。
伸出一臂攬住秦曉的肩,觸手的潮溼使黎耀祖一驚,扳過他的雙肩與之面對,儼然可見秦曉身上的黑色中山裝已是上深下淺兩種顏色,“你站在雨裡想什麼,身上被淋溼了還不回去?”
秦曉沒有回答,卻把視線落在那形似飛舞的蛾蝶般、溼漉漉的花朵上,“記得老公館的花園裡,所有黃色鑲紫邊的蝴蝶花都是我種的。一到春天,滿園的黃蝴蝶……”
因為淋雨的緣故,秦曉的眼眸水氣氤氳,雙唇閃著潤澤的水光。黎耀祖情不自禁地捧住他的臉,吻住了他冰涼溼潤的唇。就著這個吻,秦曉略微仰頭,眼角掃向公館某扇窗後的人影,主動開啟了雙唇。也許是春雨猶涼,而黎耀祖的懷抱又過於溫暖,秦曉的雙眼合攏了,漸漸沉溺於這個吻裡。
換下一身溼衣,秦曉倚在臥室的窗前,怔怔地遠望著花園裡的那片蝴蝶花,默想道:花的嬌豔是短暫的,蝶的貪戀也不過片刻,這一切只是一首樂曲中的休止符罷了。黎耀祖從背後環抱住他,視線越過他的耳側,也落在那叢花上,心中暗歎:蝴蝶花再怎麼像翩然起舞的蝴蝶,終究得不到真正的自由,還會受到根莖和泥土的牽絆。
黎詩千的書房裡,奉命監視秦曉的特務低聲彙報著:“他這幾天沒出門,在公館裡也沒做什麼,除了看書,就是站在窗前或是花園裡發呆。”
黎詩千銜著菸斗,不耐煩地說:“每次彙報都是這一套。他和耀祖怎麼樣?有沒有企圖套問他什麼情報?”
特務溜了黎詩千一眼,迅速低下頭,囁嚅道:“他和少爺沒,沒怎麼樣……他們,他們也沒說什麼……”
黎詩千自然明白這閃爍其詞的言下之意,雖然早料到鬼迷心竅的兒子和秦曉難免齷齪,但也著實不願這有辱門風之事在特務間傳開,成為他人的笑談。他的臉色倏忽間變了幾變,半晌才沉下臉說:“要你監視秦曉,並不是讓你不錯眼珠的死盯著他不放。你要搞清楚,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的話前半句是命令,後半句卻透著威脅。那特務只得掩下心中的不滿,唯唯諾諾地應著,退出了書房。
這一日,黎耀祖正在地下靶場指導秦曉左手射擊,菊姐來叫他聽電話。他隨口應了一聲,仍把秦曉圈在懷裡託著他的左手瞄準靶子,沒有動身的意思。菊姐不得不再催:“老爺在電話裡的語氣很急。”黎耀祖這才不情不願地上樓。
秦曉在菊姐的招呼下坐在廳裡吃水果,黎耀祖走進書房聽電話,隨手關閉了房門。那個如鬼魅般無處不在的特務最近較少出現了,尤其是當他們兩人在一起時,更是不見蹤影。秦曉自然知道緣故,表面裝作無所察覺,卻在肚子裡暗自偷笑。他隨意地踱步到黎耀祖的書房門前,房門緊閉,隔音很好,什麼都聽不到。他回身端起一碟黃澄澄的枇杷,推開了房門,黎耀祖循聲握著電話看向門口,一臉詢問的表情。秦曉微微一笑,躡手躡腳地退出來,虛掩上房門。他並沒有退回到廳裡,而是站在門側。黎耀祖低沉寬厚的聲音自門縫間傳出來:“……不會有錯,詹笑功是我派可信之人接回來的,他百分之百到了上海……他的失蹤可能與中統局有關,也許他動身前已被察覺……耀祖明白,既然生死未明,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秦曉輕輕返回大廳,悠閒地坐下來吃水果。黎耀祖在電話裡提及的詹笑功他也有所耳聞,此人是中統的高階特工,曾是鄧墨雲的上級。原來,近期中統要投靠黎詩千的人是他。
黎耀祖走出書房便急切發問:“你剛才找我有事?”
秦曉笑道:“根本不算事。我剛才吃枇杷時無意間想起來,上次你的手下送來一籃無花果,味道不錯,我忘記道謝了。你哪天見到他,替我說一聲吧!”
第二天,那個送無花果的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