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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眼睛和鼻頭還泛著紅意的脆弱臉龐,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心臟像是被抽掉一根絲,說不出是痛還是煩躁抑或是其他不明白的知覺,他第一次說不出話,只能點點頭,聲音儘量保持穩定:“去吧,自己會放水吧?”
白煙根本沒看他,直接轉身就上了二樓。
坐在餐桌旁,梁厲風似乎隱隱能感覺到他為什麼哭。
他調查過他,在他決定要把他放到身邊之前自然不能不知他的根底,所以,從他生下來到現在的所有經歷都在他下達這個命令幾天後以十幾頁資料送到他面前。
他爸爸是外地人,沒多少文化,跟著同鄉一起來到這個城市在一間工廠裡打工,結識了白煙的母親,兩人經過當時所謂車間組長的介紹結為夫妻,後來父親在他還沒滿月的時候工傷去世,母親也在他三歲時車禍身亡。雖然這些經歷聽起來很慘痛,不過他從小跟在姥姥身邊長大,還有朱景強和許多鄰居的照顧下長大,也算是幸福快樂。
十六歲搬出家裡,跟朱景強同居。
每頓飯都是朱景強做,每件衣服都是朱景強洗,每處角落都是朱景強打掃,每樣重活都是朱景強做,每個厭煩的應酬都是朱景強擋,朱景強就是他全部的人生。
大概,吃了這麼一頓自己做出來的不能入口的菜讓他想到了朱景強吧,梁厲風忽然煩躁的點了一根菸,腦海中響過母親的叮囑,不許抽菸,扔到地上狠狠碾碎,他抬步上了樓梯。
白煙有些輕微的低血糖,所以早晨起床時總是比別人困難,昏沉好久才能掙扎著清醒過來。梁厲風起來後,側頭看著睡的沉沉的白煙,並沒有像昨天一樣讓他立刻跟著起來幫自己系領帶挽袖口,他收拾好一切後才推了推白煙的肩膀:“起床。”
聲音一如以往,沒有什麼情緒和變化,白煙睜開眼睛搖了搖頭,昨天吃的不好精神又繃了一天,今天果然犯病了,頭有點暈。
“穿上吧。”看著白煙迷濛的眼睛漸漸清晰,梁厲風扔過衣服給他。
嘴角微微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白煙低頭拉過衣服,手剛摸到那件跟昨天不同的上衣,他的手就僵在那裡,梁厲風扔過來的不僅僅是上衣和褲子,還有一件菸灰色的內褲,他原本應該默然無語的穿上的,然後做個聽話的木偶,可是他不知怎麼了,還是抬起頭看了過去,梁厲風正定睛看著他,眼中有著以前看不到的略微柔和的暖光,見他望過來,忽然走過去:“穿上吧,等會下來吃飯。”
一陣說不出的東西充盈在了心中,白煙眼裡浮起一層薄霧,嘴唇動了兩下,在梁厲風的注視下,還是什麼也沒說出,手有些哆嗦的拿起那件內褲,他再次低頭穿上衣服,收拾齊整後去了洗手間。
站在洗臉檯前,他接了一捧水打在臉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副感恩戴德恨不得跪下朝人磕頭的噁心模樣是他自己嗎?他猛然驚醒。
這就是所謂的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嗎?昨天不給自己穿內褲,整整一天,只有自己知道那種驚慌的煎熬,讓他幾乎不敢面對每一個碰到的人,而今天,看到他扔給他的一瞬間,竟然有了一種從心底發出來的感激和鬆懈,僅僅只是為了這個人的施捨和寬容。
太過可怕,這種所謂的攻心之術,他不懂不瞭解也不曾學習,可是他明白,自己在踏進一個或有意或無意佈置的陷阱裡。
眯起眼睛,鏡子中的人軟弱又無用,如此這樣,怎麼能讓人鬆懈怎麼能堅持到最後,怎麼能對得起還在奮鬥中的朱景強,白煙舉起右手使出所有的力氣拍向鏡子。
鏡子從中間四分五裂,刺痛傳來後,道道紅色濃稠的血順著手腕處往下滴落,鏡子中的自己更加扭曲和恐怖,像鬼片中來索魂的厲鬼,白煙輕輕笑,他會記得這種遠遠不如朱景強百分之一的痛楚,時時刻刻,每分每秒的提醒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對這個人渣心軟,也沒有任何理由忘記朱景強和自己所承受的一切。
以這一刻起誓,此生此世,絕對不輕饒此人。
鬥志鬥勇鬥不過不用怕,白煙摳出一塊細長的玻璃,用力握在手中,假使有一天身體背叛自己意志背叛自己,對這個人產生了一丁點的好感或者是愛意,他,白煙自己詛咒自己將墜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看著鏡子裡抽象扭曲的影響,白煙扔掉手中的鏡片,蹲下身子尖叫起來。
梁厲風很快奔上來,看到他手上和地面上的血跡,微變了臉色,握住他的手腕:“怎麼了?”
“地下滑,我沒注意就往前栽,雙手想抓住什麼,結果拍到了鏡子……”
梁厲風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