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麼寫,要不是得證明他懂手語的來源與程度,他不會將當義工的這一段寫在上面。
你最快幾時能來上班?我朝他伸出手。
他挺直上身,也將手迎過來握住:「隨時都可以。」
那麼,明天就來吧。積壓了這麼一陣子,我也蓄勢蓄夠了。
「好的。」應該是覺得如釋重負吧,他又笑了,笑容還挺大的,笑得眼彎唇翹。
「謝謝總經理。」
第七回(聽障攻VS雙性受)
(七)
自家的產業,股份1%都沒外漏,不怕會有股東們董事們來制肘,又得了太上皇的旨意全權辦事,按理說我這番改革只要按部就班,遲早都能看到成績的。
我知道誰都這樣想。有人幫我算著日子算進度,有人等著我成功給我慶祝,有人等著我出錯踩我下馬。
就因知道,心理上的壓力更沒有一刻是放得下來的,就連睡下了,大腦皮質都一再repeat日間的公事。
改革失敗?
進度太慢?
失誤頻頻?
這些都不被允許。
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在家裡的處境更不允許。
注意力離不了公事,我便幾乎不休假,天天都到廠裡報到。對菸的需求量也增加了,範源進透過兩個月試用期那時,我已經一天一包半,手指還沒被菸燻黃,可也一身古龍水掩不住的菸味了。
「總經理?」這天過馬路,我又分心去想上午小修過的新廠規劃平面圖,範源進連著叫我幾聲我都沒反應,他便隔著西裝外套拉住我手肘,將我拉到對向的停車場入口。
我朝他看了眼,沒有多餘的表示,他也習慣成自然,對著我戴助聽器的那耳說等我一下,轉身就進停車場開車去了。
這個路口交通比較複雜,位在市中心熱鬧地段的邊緣,是個車來車往、省道與線道交會的五岔路,剛剛橫越的雙向路寬約有十二、三米,我們要透過的這向綠燈時間很短,他大概是怕我分心走路走太慢,到時被困在分隔島上或遇到危險,才會出手拉我。
望著他步履匆匆的背影,我繼續琢磨平面圖的完善性,渾然不覺我對他已算特別。我一向好強,不喜歡被人當成殘障同胞施助的感覺,包括我的家人,要是他們過馬路敢像範源進剛剛那樣拉我過,肯定要被我臭臉甩開的。
大抵是這個人是我面試進來,帶在身邊一起開會一起把大小廠務摸熟,一起跑外頭見包工看機臺一起跟客戶交際應酬拉交情,算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左右手吧?沒有誰會對自己的手起排斥,對範源進的肢體接觸,我很早就撤掉排斥的直覺。
再說他平時很懂份際,眼明手快,反應敏捷,若非必要,幾乎不會主動跟我有身體上的碰觸。
「總經理,我下週家裡有事。」副駕駛座都還沒被我坐熱,他就開口了,「能讓我請五、六、日嗎?」
看來他剛剛在客戶那,跟我比call機響了得去回通電話,應該就是這事了。
那時候,臺灣的工制還沒實施週休二日,他從上班到開口請假這當下已有四個多月,幾乎每個週日都自動自發來公司跟我一起加不打卡的沒錢班,我扔什麼他就處理什麼,我若是大媽他就是三媽(注),也沒聽過他跟我喊累,說他吃不消,只是請個三天假去處理私事,確實不過份。
(注:大媽是媽祖林默娘,三媽是大媽的分靈脩練得道的陳靜。)
好。等紅燈時,我朝轉臉看我的範源進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又接著比:
要帶南投的土產回來給我。
「好。」他又笑得眼彎唇翹,午後的陽光斜斜照進來,給他打上蘋果光,襯得他格外好看。
第一次允他假的我,沒想到我已然有些離他不得。不過三天,繁瑣的小事就快把我惹毛成炸彈,少個他幫我接電話收檔案,安排開會與應酬的時間,過濾上呈事務的輕重緩急,讓我意識到他的重要性。
雖然我給範源進的薪水不算低,可還是掩不過我花一份工的錢,卻讓他幹兩人、甚至三人份工作量的事實。
他是總經理特別助理,也是總經理秘書,更是總經理司機兼翻譯,還得出場幫我擋酒,替我說場面話,給我保續舊合約,爭取新合約。
於是,週一他回來上班,跟我說早,我對他比的第一件事就是:
我決定給你加薪。你想漲幾成?
他愣了下,然後又笑了,我很喜歡他眼彎唇翹的模樣,頗有幾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