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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鹿若是隨了他,將來想必也會長成一個大個子。
大少爺先前時常是連著十天半個月不見小鹿,不見的時候也不大想念,可一旦見了,他在心裡就要想:“這是我的,誰也不給。”
現在他望著一層柵欄一層玻璃後的小鹿,心裡還是同樣的念頭:“這是我的,誰也不給。”
在小鹿的眼中,今天這個大少爺,看起來特別的像個“好人”。知書達理的、清潔樸素的,是他心目中理想的青年模樣。
然而,窗外的好青年忽然開了口:“還要跟我犟下去嗎?”
緊接著,那好青年對他笑了一下,笑得居心叵測:“現在這天氣是一天比一天暖和,只要你點點頭,我就放你出來。你不是喜歡熱鬧嗎?我白天帶你逛公園,晚上帶你看電影,看完電影了,我們吃頓夜宵,再去北京飯店看跳舞。”
小鹿聽了這話,本來木然的腦筋,漸漸重新轉了起來。
“然後呢?”他聽見自己發出粗礪的聲音,彷彿喉嚨聲帶全成了砂紙:“看完跳舞,回家,然後呢?”
大少爺聽了小鹿這個嗓音,幾乎嚇了一跳,這是個病人的嗓音,喉嚨也許已經腫痛到了很嚴重的程度。
“回家……”大少爺遲疑著回答:“回家之後,就……”
忽然明白了小鹿的意思,大少爺簡直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對著小鹿又是一笑:“小混蛋,我還沒想到那個呢,你先提出來了。”
小鹿看著大少爺,窗外的好青年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花言巧語的、越來越壞的大哥。
於是他向後退了一步,嘶啞著聲音說道:“你還是關著我吧,把我關到死吧!”
大少爺聽聞此言,臉色登時一變。嘴唇動了動,他神情兇惡、語氣虛弱的罵了一句:“反了你了!”
大少爺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鹿後退著坐到了床邊,俯下身用雙手捧了頭。閉著眼睛沉默片刻,他把雙手挪到眼前,很仔細的看了看。
他的手在變大,胳膊也在變長。他的飯量不是很大,但是伙食一直不錯,油水和營養都很足。緩緩的將雙手攥成了拳頭,手指細長,顯得拳頭骨瘦嶙峋。
在這個時候,學問和文明忽然變得一錢不值了,他需要的只是一對大拳頭,能夠一拳鑿穿牆壁才好。可是鑿穿了牆壁又能怎麼樣呢?離開程家?和乾爹斷絕關係?
小鹿夜裡睡覺,睡得不踏實,朦朦朧朧的聽見窗外有蟲鳴。現在雖說是暖和了,但還沒到蟲子出沒的時節,於是小鹿起了床,走到窗前彎下腰,把耳朵貼到玻璃上去細聽。
這麼一細聽,蟲子反倒安靜了。小鹿靜等了片刻,一無所獲,於是順勢斜了眼睛,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今天是一輪滿月,月光明亮極了,當真是撒下了一地清輝。藉著月光又抬起了手,他低下頭,再一次攥了拳頭。
他想出去,出去喘幾口氣,好好的看看月亮,好好的聽一聽蟲聲。把拳頭向前抵上了窗玻璃,他在這一刻什麼都沒想,單是憑著本能,撤回拳頭又狠狠的向前一擊!
一聲脆響伴隨著一聲悶響,脆響是玻璃的破碎聲音,悶響是小鹿的拳頭在木柵欄上碰了壁。午夜時分,萬籟俱寂,這兩聲簡直是響得驚人,然而宅子裡的人們全都熟睡著,聽得到的人,只有小鹿自己。
慢慢的把手收了回來,小鹿垂下眼簾,看自己一拳打碎了一窗格子的玻璃,玻璃從中央開始往外碎,碎得漂亮,那一道道裂紋,像圖畫書裡抽象的太陽光芒。玻璃碴散落在窗臺和地面上,殘留在窗格子上的碎玻璃邊緣微紅,因為沾染了他的血。
小鹿沒覺出疼痛,也沒有呼叫。探過頭湊近這一處危險的孔洞,他閉上眼睛,很陶醉的做了個深呼吸。
他想如果自己的拳頭夠硬的話,那麼還是有希望逃出去的。可即便是逃出去了,又能往哪裡投奔?從小到大,這裡就是他的家,那把他關起來的人,就是他最親近的大哥。
況且真走了,也對不起乾爹。說來說去,還是死在這裡最乾淨,然而只要還能對付著活,誰又能狠心真去死呢?
小鹿一口接一口的吸氣,右手垂下去,手背的面板被碎玻璃豁開了幾道子,鮮血淋淋瀝瀝的滴了一地。等把這幾口氣喘夠了,他轉身走進衛生間,在水龍頭下衝了衝血手。
翌日清晨,前來送飯的僕人發現了窗戶上的洞,進門向內一瞧,又看到了地上的血。放下手中的飯菜,僕人大呼小叫,很快就驚動了大少爺。
往日,小鹿不得出來,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