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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蘇向槐搖搖頭,把紙袋擱在地上後便走進浴室暫時隔絕了外界的聲音。他站在洗手檯前,看見鏡子裡的那個人默默紅了眼,他不明白自己的淚腺為何突然間變得脆弱起來,明明這幾天再怎麼委屈辛苦也不曾像現在這樣難過,沈仲宇是不是終於發現自己是個麻煩人物,所以才一直趕他?
他扭開水龍頭不停掬水潑灑著臉部,他很想冷靜,可是腦袋裡頭亂哄哄的,他根本就沉澱不下來。
會被瞧不起嗎?
一開始已經不平等的立足點會越來越失衡嗎?他扶著洗手檯癱跪下來,也顧不了一地的水漬是否會弄溼褲管。
像他這種人也許應該回歸原點去跟自己背景相似的人生活在一塊才對,因為不管他如何抗拒、如何否認,擁有同樣傷口的人,總是能夠在覺得疼痛的時候互相舔舐互相依偎,所以等一下出去之後,他要開門見山地跟沈仲宇說清楚,至少不要再造成他的困擾。
結果等他洗好出來,沈仲宇已經坐在長沙發上睡著了。
應該是累了吧?為了他的事也不曉得糟蹋了自己幾天……聽他發出沉穩的鼻息,蘇向槐把毛巾披在還滴著水珠的頭髮上,儘量以不驚擾到他的方式坐到另一張沙發上。
傍晚才在醫院包紮好的傷口剛剛都被弄溼了,他彎腰把紙袋拖到腳邊,拿出裡頭的東西後便逕自解開了紗布,只是一隻手真的不太方便——
他將藥膏擠在傷口上後蓋住紗布想將手腕纏起來,卻因遲遲無法固定施力點而怎麼也纏不緊,失敗了幾次之後,他似乎是打算塗完藥就收工。
「讓我來吧?」
「呃、不好意思,我吵到你了嗎?」
「沒有,醒一會兒了,看你笨手笨腳地弄了老半天……坐過來讓我幫你弄吧?還有你幹嘛要跟我分開坐?我們有這麼不熟嗎?」
「我怕吵到你……」
「你對我需要這麼客套嗎?」
過於深沉的視線讓蘇向槐不自覺低下頭去,沈仲宇不想去懂他的遲疑,直接把他拉到旁邊的空位上。
他卸下被蘇向槐纏得亂七八糟的紗布,輕輕擦去上頭糊成一團的藥膏,然而,起先的魄力卻在看見那隻細瘦的手腕上那些交錯的勒痕與擦傷後,忽然結成了凝重。
「痛不痛?」
蘇向槐才準備搖頭,他便已經皺起了眉頭,「我光看都覺得痛了,怎麼可能不痛?」
「還好,這點痛還忍耐得了……」蘇向槐想把手抽回來可是卻被沈仲宇牢牢握住,他不敢使力只是暗自留意著他的反應,他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了。
「這裡也不痛嗎?」
沈仲宇探出拇指輕輕撫上他嘴角的瘀青,其實只要不用力壓不張大嘴巴是不會有什麼感覺的,可是男人的碰觸還是讓他緊張地縮了下肩膀。
「看吧?還逞強——」誤以為自己碰痛了他,沈仲宇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抬起那張低垂的臉,猶帶著幾分惶恐的表情讓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眼睛好紅……還腫腫的……你剛是躲在浴室偷哭嗎?」
「沒有啦。」蘇向槐支支吾吾地迴避他的目光,就怕被看出端倪。
「怎麼了嗎?」
「真的沒有啦,就洗頭髮的時候泡泡不小心流到眼睛裡面……我沒有怎樣啦。」
儘管正面相對卻也鼓不起勇氣正視對方的少年,溼成一綹一綹的瀏海部分在睫毛下緣映出了陰影,男人一言未發,只是環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帶進懷裡。
蘇向槐被嚇了一下,頭頂上的毛巾也因此掉到沈仲宇身上。
「老實說我有點生氣。」
幾乎半趴在男人身上的少年被這句話殺得措手不及,他急著想起身,可是沒能得逞,腰上的手握得很緊,緊到讓他無法忽略它的存在。
「知道我在氣什麼嗎?」
他愣了愣,後來像是突然意會了過來,他勉強扯開了嘴角,「對不起,我好像給你添麻煩了。」
「向槐——」
「我真的覺得很抱歉,但還是謝謝你來找我——」原以為已經調整好心情,沒想到真正當著當事者的面把話說出口的時候,他的聲音又莫名乾澀了起來,他厭惡這樣沒用的自己,也害怕被對方發現自己原來是這麼軟弱。
他撿起毛巾想藉機結束話題,可是沈仲宇卻板著臉扣住他的手,這個連耍流氓都還刻意避開他痛處的男人,會不會溫柔得太超過了?
「好好聽人家把話說完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