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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煙的空城,若不是他一直戴著林晰當初給他那塊扣死的手錶,讓林晰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準確找到自己,那天底下還能有誰知道自己被關在那個沒有窗的小黑屋裡呢?
蕭然覺得周身發涼,忍不住後怕——所以,程梁若是死了,那也是死有餘辜!蕭然忿忿地想。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因為聽林晰的意思,人還活著。好吧,總歸不能為那種人渣惹上一身腥,為那種人吃人命官司太不值得了!程梁他家裡頭……
“人被我賣了。”林晰漫不經心的說,他夾了一隻魚翅蟹黃餃扔進嘴裡。
“賣了?”蕭然沒反應過來,然後是發懵,“怎麼賣了?”這個答案好詭異。蕭然倒是聽說過拐賣婦女兒童的,可那一大老爺們,誰買?
林晰用餐布抹抹嘴,“賣到晉山區那邊的煤窯洞。”
“咳咳——”蕭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好吧,蕭然從來不知道黑煤窯洞有多可怕,在他的腦補中,程梁等於被拉到山溝溝裡做苦力去了——這是一個正常小老百姓可以接受的心理底線——既讓那紈絝子弟可以收到教訓,他們自己也不會真的弄出血淋淋的人命官司,從此噩夢纏身。蕭然也不怕程梁逃回來後會報復他們,反正他那見不得人的嗜好也沒臉會昭告天下,得叫他知道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林晰看蕭然一副吃驚、認可、又夾雜了點得意的小人相,忍不住逗他,“這回滿意了?”
蕭然咬著勺子歪頭看林晰,“我真沒想到,你還能想出這樣的整人手段。”
“我以為我的手段你都已經瞭解了呢。”林晰笑的意味不明。
蕭然臉蛋微紅,同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得腰肢竄起一陣痠麻。
既然把話都說開了,也算真相大白,蕭然悶頭咬了兩口鮮蝦帶子燒麥,卻奇異的並沒有心裡放鬆的感覺,彷彿某種第六感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蕭然咬著蝦仁又仔細的想了一遍林晰的話,沒找到哪裡不妥,可是……
他抬眼看林晰,後者正給他調奶茶,紅茶杯裡倒入三分之二的鮮牛奶,再捏著分分毫毫的量往裡加糖——蕭然對零食甜品挑嘴得厲害,所以也不是誰都能調好一杯讓他滿意的奶茶。蕭然接過林晰遞過來的茶杯,濃濃的奶香伴隨微燙的觸感,蕭然小口喝了點,暖暖的香和絲絲的甜順著味蕾,劃過喉嚨,經過胸膛,流到胃裡……原本心中對程梁事件的點點糾結懷疑完全消散的不見蹤影了。
林晰看著某人貓咪一樣慵懶愜意的半眯著眼睛,心底一陣癢癢,把人拉到自己腿上抱著,親親,全是奶香味。這樣就好,林晰捋著蕭然的頭髮,懷裡的人的心跳和體溫讓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契合,就這樣,他的小王子就這樣靠在他懷裡,永遠被護在他心口。
蕭然之後再沒打聽過程梁的事兒,關係隔了好幾層呢,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說,蕭然也真的沒心思在乎一個變態虐待狂會不會從山溝溝裡逃出來,他巴不得這種危害社會分子永遠在裡面做苦力。
至於這件事的另一個關聯人,方雅,也被林晰事後抹平了。
程梁此人是個心思縝密的,綁蕭然這件事被他策劃的滴水不漏,除了那兩個嘍囉就沒人見過蕭然的影蹤,而那處郊外別墅,更是這兩個嘍囉都不知道具體地址。因為每次程梁都是自己指定個接車地點,然後連人帶車自己開車到郊外別墅。程梁的這番安排,給林晰的善後帶去不少便利,只要解決了這三人,整件事情能跟蕭然扯上關係的、勉強算作證人的證人,便只有‘釣’蕭然去那個商業錄音室的方雅。
不管她與程梁是合謀,還是無心被人當槍使了,林晰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必須得把蕭然從整件事裡摘出來,所以當時再怎麼惱恨這女人,林晰還是在事發之後立即讓人給她打了電話,仗著經紀人的名頭,說蕭少生病了,抱歉爽約,曲譜將會寄到她娛樂公司云云,就算把蕭然未在場的證據給抹平了。
從事情後來的發展和方雅此人的反應來看,林晰確定再沒什麼證據能把蕭然跟程梁失蹤案聯絡在一起,再之後,林晰想收拾一個小歌星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具體操作過程林晰甚至都沒過問,反正方雅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眾視線外,迅速被人遺忘,掀不起半點漣漪。
蕭然十多年的上學生涯,從研二下半學年開始,基本算畫了一個句號。雖然林晰說把教授請到家裡來輔導蕭然功課,但研究生的學習方法壓根兒也不是填鴨式教學的那種模式,更多的屬於互動討論、然後解答、再討論的過程,所以請‘老師來家裡教課’云云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