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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業倒了,錢沒了只是小事,還要面臨著坐牢。打官司必定要請律師,但現在我家的資產都被凍結了,我想起之前轉移的那部分資產,便問了炒股的同學,他支支吾吾不肯開口,等我逼急了,他才告訴我,錢已經虧了一大半了。
我問他還剩下多少,還好,至少還夠請個稍微好點的律師。
晚上悶在床上睡不著,我想給藍嵐打電話,打不通。自己的公司也面臨倒閉,他很忙吧,我安慰自己。
想走出去散散心,剛走下樓,看見父親坐在客廳裡,一臉悲愴。
“小夜……”父親也看到了我,說,“過來這裡坐。”
我坐下,空氣很凝重,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邊放,我們之間早就有了很多的隔閡,早已經忘了單獨相處時該說些什麼。
“我年輕的時候,想著當醫生,但是我爸不讓,逼著我去學金融。”父親慢慢的開口,“後來我還是忘不了醫生夢,想著開家醫院。”
“夢想終於在某種形式上實現了,我放心不下週圍的藥用品,便自己生產,以前年輕的時候隔幾天就去觀察一番,不讓他們有任何紕漏,但是現在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了,你媽身體也不好,漸漸就忘記了。”
父親搖著頭,“沒想到啊沒想到,一不留神就是全軍覆沒,是我老糊塗了,忘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金錢至上,哪會管人死活。即使現在我出來澄清,也會被看成是狡辯。”
我拉著父親的手,我不能安慰他,因為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做。這個世界都站在我的對立面,我用什麼與世界抗衡。
“對不起,爸,我以前總是讓你操心,現在遇到危機了,我……我卻什麼也不會。但是,這次把事情交給我吧,”我真摯的說,“這件事情,無論怎麼艱難,我都會努力的去解決他。”
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該拿什麼解決,能做的就是朝前看,硬著頭皮衝了吧。
父親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眼裡是什麼情緒,他只是,微微的點了下頭。
門口堵著各路記者,我們呆在家裡,準備幾天後的開庭。
我很想告訴藍嵐我實在是沒有底,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想聽到他的聲音,或許這樣就會讓心情安定下來。但是我始終聯絡不到他。藍嵐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我有種不好的想法。
寂靜的房子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我跑下樓去,看見安寧喘著氣跑進來,他的衣服皺巴巴的,像是剛經歷一場搏鬥。
“對不起,凌夜……”安寧喘著氣對我說,“我爸不讓我出來……但是我還是逃出來了。”
我能理解,出了現在這種事,有過合作的人都恨不得裝作不認識,即使是故交也不會有所例外。但我很高興,安寧還是來了。
父親看到安寧,臉色有點不大好,哼了一聲走回房間。
“怎麼樣了?你過得還好嗎?”安寧擔心的問。
我搖了搖頭,安寧把我的頭抱在胸前,說:“想哭就哭吧。”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說,“這個家只有我撐起來了。”
安寧揉了揉我的頭,說:“有什麼困難就找我,我一直在你身邊。”
我有些難以啟齒,但心裡叫囂著想說,我輕聲開口:“你能不能……去找藍嵐,我聯絡不到他。”
安寧愣了一會兒,苦笑著說:“這個時候你還在想著他……他很好。”
我不知道安寧的話裡有幾分真實,但心總算放心一點了。
法院終於開庭了,我代替父親以原告的身份站在法官面前,身後是父母和安寧。兩位律師在法庭上唇槍舌戰,心裡十分緊張,我一遍遍的重複,藥品有毒的事我們並不知情,等到反應過來負責製藥的人已經不見了,律師說,這件案子能爭取到的最好情況就是監管不力,這樣至少父親不用坐牢,只需賠款。
但對方似乎始終想要證明此事別有用心,是我們想要謀取暴利,我細細聽著,心中燃起了怒火,別有用心的是你吧,為什麼想置我們於死地。
最後對方律師申請請出證人,法官同意了。我看到門口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律師介紹他的措辭我都沒聽到,只看到他一步步走向我,卻離我越來越遠。
是藍嵐。
夜願(十九)。
他和以前一樣,沈默的臉上面無表情,似乎走進的不是法院,而是自己的家。似乎身邊站著的人不是我,而是個陌生人。
我的世界安靜了,我什麼也感覺不到,連什麼時候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