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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顯不想要理會這個無意的告白。
苟羽桐及時緩和了一下氣氛,他說:“好了好了,這件事一會再說吧。思康你把梨拿給我,我確實挺想吃這個的。”
王思康把盤子放在茶几上,對苟羽桐說:“你把錢全部還給他,合同作廢。違約金我來出。”他抬手打斷苟羽桐的話,“我知道你不缺錢,而且我也希望你的工作室能早一點做大,你不能把工作室裡的東西隨便賣出去。”
江遠的腳下竄升起一股涼意。
王思康轉身走了兩步,苟羽桐點頭哈腰地跟過去,就聽見王思康說:“我以前就跟你說過,做事前要考慮好每一個方面。你竟然和一個和文化傳媒全部無關的人簽了買斷合同,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苟羽桐看著王思康面無表情的臉,扯著他的胳膊就進了臥室。
“江先生先吃點水果。”關門前苟羽桐還能看到江遠臉上的茫然失措,他對王思康說:“你不考慮一下?”
王思康摘了眼睛捏了捏鼻樑,“狗童,我說的是真的。”
苟羽桐說了三聲好,又說:“我也是說真的,我覺得這位是真不錯,你真的不考慮?”
“我之前已經想過了。”王思康說:“我的情況你很瞭解,我從小到大沒有談過戀愛,就是因為我不想讓別人因為我錯過什麼——”
“你他媽是不是缺心眼啊王思康?”苟羽桐不耐煩地說:“你大學四年說你為了學習,出了校門你說你要工作。你要是談戀愛也過一個七年之癢了你知不知道?”
“誰能為誰錯過什麼啊你告訴我?我為婷婷錯過什麼了嗎?”
“我知道你擔心叔叔阿姨不同意,但是誰也沒讓你告訴二老啊。二老每天想著兒媳婦都快成臆症了你也不能編個謊哄哄,你平時挺聰明一人怎麼就那麼一根筋呢?”
“我告訴你,你總這麼下去,早晚有一天叔叔阿姨會起疑心的,他們雖然有時候神經粗,但是你的智商難道會是基因變異嗎?”
王思康皺著眉頭沒說話。
苟羽桐說:“思康,我知道你想的多,考慮的周全,但是我希望你能為自己考慮考慮。”
“你每天工作賺錢是為了什麼?為了一點也不缺錢花的叔叔阿姨嗎?為了欣欣嗎?難道你就只是喜歡你卡里的餘額數字?”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些屁事誰能不懂?你情我願的東西,別說是談戀愛了,就算相約自殺你管的著嗎?”
“你今年二十六了,又不喜歡老牛吃嫩草也沒有戀父情節,找個物件至少和你差不多大。二十五六七的男人能有多麼沒主見啊他能為你錯過什麼?”
“我對江遠沒意思。”王思康說。
苟羽桐說:“我沒說一定是這個江遠啊,你可以有李遠啊,有張遠啊,有周遠啊,世界上總有一個你能對上眼的吧。我只是不想讓你就這麼孤獨過完半輩子,回頭看自己簡直沒有一丁點活人的味兒。”
王思康閉上眼,可腦海裡這時候就只剩下了王爸王媽那兩張慈祥期望的臉。
“得了,”苟羽桐拍著他的肩膀,“你孝敬叔叔阿姨就行了,哪兒那麼多東西要考慮。你看我以前除了寫書什麼也不考慮,活得多麼瀟灑自在。”
王思康睜開眼看他,“所以我不像你一樣,除了寫東西的時候,腦子裡塞的全是雜草。”
“……你二大爺!老子給你當知心哥哥,你他媽還嫌我腦子裡都是雜草——啊呸,你還汙衊我腦子裡都是雜草!”他說著,開了臥室的門抬手把王思康一把推出了門外,“你自己搞定。”
最後一句話是對江遠說的。
江遠這個時候還站在原地。聽到動靜他先是看了說話的苟羽桐一眼,然後對王思康說:“我知道不管怎麼樣,我騙你是我不對。不過合同不用作廢,我可以把這些書出版。我買斷了文就要負責,這個沒什麼好說的。”
王思康說:“總裁。”
“叫我江遠!”江遠的聲音大了一點,很快他回神,表情帶著煩躁不安,“王思康,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歡我是你的事。我不強求,不代表我不在乎,我沒那麼容易打發。”
王思康微沉著臉。
“你不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遞辭職報告,對嗎?”江遠試探著問。
苟羽桐在旁邊插科打諢,“辭職報告?什麼辭職報告?我告訴你江先生,我們王思康最是公私分明瞭,他哪能為這點兒鳥事斷送自己後路呢?他工作了好多年的地方,感情在呢,你可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