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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陽“嘿嘿”一笑,說:“沒什麼,咱們大家一起睡,一起睡……”
我笑著說:“沐陽,你最好給我睡遠點,嘰嘰喳喳的,吵死我。”
桓之陰笑兩聲,說:“就是嘛,沐陽,你不自量力,不怕長安把你打得活過來?到時候自己還得孤苦伶仃地活著。真可憐。”
“哈,好商量,好商量。”沐陽說。
長安得意地笑笑。
我注意到,只有春回一人,低著頭默默不語。不知道是什麼心情,擔心,還是難過。
也不知道這樣悲涼的玩笑,到底有什麼好笑,可是大家就這樣笑著,說著,吃著,直到月上山頭,清輝冷冷。
“陳年的好酒,要喝嗎?”沐陽吊著大家的胃口。
“是之前你說過埋在林子裡的嗎?還在嗎?快去拿,快去拿。”我說。
長安說:“傻白,真是長大了,小時候你不會喝酒啊。”
我笑笑,說:“男人嘛。喝點酒算什麼。”
長安點頭說:“是啊,喝點酒算什麼,青樓都經常去,是不是?”
“啊?”我回頭,看著他陰鷙的眼神,辯解道,“哪有的事。”
長安咄咄逼人道:“來,你還沒給我講過,當年在巫國,你究竟過的什麼滋潤日子?”
“哪有……”
……
夜半,涼風吹過,侵入肌腠。我打個激靈,擦擦口水,睜開眼睛。
不行,還是頭痛,迷迷糊糊的,酒勁還沒散。不過,抬頭一看,就是長安熟睡的臉,很漂亮。我往他懷裡縮一縮,又給他拉緊衣領,繼續迷糊。
其實想要喝酒,是因為感到難過。我總覺得自己但凡有一點開心快樂,都是罪惡的。忘不了妞妞天真的眼神,親暱的樣子,甚至時時刻刻都能聞到她身上小孩子香香的味道。
我心裡暗自說,妞妞,別害怕,再過幾日,岐岐就去你身邊了,再不會丟你一個人在漆黑的深淵裡恐懼。
還有漠漠,不知道他匆匆離去,是不是甘心。
隱約間看到面前有人晃來晃去,不一會兒,沐陽口齒不清的聲音傳來:“春回,剩下的酒……埋回去吧……以後,繼續喝,喝……來來,來,繼續喝……”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溫暖的被窩裡了。只不過是大通鋪,我,長安,沐陽,桓之,四個人,衣衫凌亂橫橫斜斜,看來都醉得不輕。
想必是兩個柔弱女子把我們抬回來的,真是辛苦她們了。
長安分明已經醒了,就是攔腰抱著我不撒手。我要起身,他就又拖回去。
我沒好氣地說:“放手,你看看這是什麼樣子。”
“無所謂。”懶懶的聲音。
門“吱呀”推開,紅紗端著梳洗用具進來,走到床前,臉上似乎有些許疲憊,大概夜裡收拾我們留下的殘局累著了吧。
“你們醒了?”
“嗯。”四個聲音同時響起。
四個聲音?我回頭疑惑地看向沐陽和桓之,問說:“你倆醒了?”
兩人含笑支起頭,說:“嗯。”
“怎麼……不吱聲啊?”我問。
長安理一理衣襟,說:“不好意思,兩位沒看成好戲。”
我眨眨眼睛:“好戲?好什麼戲?”
兩個人賊笑。長安說:“惡趣味,想看傻白你……”
我急忙吼道:“閉嘴閉嘴,三個神經病。”
於是各自默默洗漱。沐陽漫不經心問道:“咦,春回呢?怎麼不見人影?在做飯嗎?”
紅紗說:“不知道去了哪裡,我一大早起床就沒見她。”
沐陽微怒道:“女人就是麻煩,小心思太多,又不知道出門幹嘛去了。”
桓之說:“是不是你昨天晚上說人家的兩句說重了?心情不好出去散心?”
沐陽無奈道:“誰知道,麻煩。”
我說:“你昨晚不是叫春回去埋酒麼,後來回來了沒?”
沐陽一臉茫然:“我有嗎?”
長安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微蹙眉頭,說:“我們快去看看,這裡荒郊野嶺,危險。”
沐陽擺手說:“沒事的,別管她。反了她還。”
長安已經起身匆匆出門去。
雖然說是不在意,沐陽還是跟了上來。我真希望他沒有跟著來,就不必看到後山上,料峭的清晨裡,春回慘死的模樣。
一襲桃色的長裙,嬌豔如花,映襯著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