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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揣測聖意的見一向與皇上頗多親近的莫太傅都不出來說話,摸不著頭腦,就暫時安靜下來,靜觀事態發展。
幾個自恃身份的老臣,尤其以皇后的父親,宰相柳元敏為首,多次上了摺子,除了追究容槿殺害北原太子的罪名之外,還多了一條:媚|惑皇上,淫|亂後宮。後宮之中,歷來不乏貌美男子侍奉,但都是獨闢宮室,禁止與後宮嬪妃相來往,而今容槿不僅公然住在後宮,而且是歷來只有皇帝才能居住的泰和殿,此事不可謂不大,但幾次下來,皇上均是留中不發,有次皇上和朝中重臣在御書房議事,柳丞相舊事重提,皇上一向喜愛的,常在手中把玩的玉麒麟鎮紙,失手落在地上,摔個粉碎,自家主子的性子,大家心裡都有個底,自此之後,朝臣緘默不言。
二月裡開春以後,朝廷上下最忙的一件事情就是大長公主的婚事,當今皇上登基二十年,可是後宮子嗣單薄,這僅有的嫡長公主身份就顯得尤其尊貴,再加上定親的物件又是大長公主之子,堂堂的郡王,婚期定在二月二十三,禮部自年後就開始全力忙此事,眼見婚期就在眼下了,長公主這邊又出現問題。
“公主,這是內宮製衣局這個月送來的第三件嫁衣了?不能再退回去了,今兒都二月二十了,來不及趕製下一套了。”公主的貼身侍女夏綠拾起又被拋在地上的硃紅色新嫁衣,看到立在一旁的製衣局女官有些無奈的臉色,輕聲勸慰道。她的姑姑本身就在製衣局,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公主的嫁衣本就重要,一整件嫁衣做下來,要幾十個女工日夜趕工也要七八日的時間。這件都是公主的第七件,這個月的第三件了。
“我不管,我都要出嫁了了,父皇為什麼不來看我?我不嫁了,拿走拿走。”南宮清韻賭氣的把夏綠手中的嫁衣奪下來,扔到地上踩了幾腳猶不解氣,越想越委屈,索性趴到床上哭起來。
“皇后娘……”夏綠正發愁不知道怎麼辦。
皇后搖搖頭,示意她噤聲,在床沿另一側坐下來。
“誰惹著我們最寶貝的韻兒了?”皇后愛憐的摸摸她的頭髮。
“母后?”南宮清韻見到自家母親來了,更是腹中委屈難言,趴在皇后的懷裡嚶嚶哭訴道:“年後我就見過一次父皇,今日我又去求見父皇,父皇又讓人傳話說有要事要忙,沒空見我,都是那個容槿,自從他住進父皇的寢宮,父皇都不見我們了。母后,你去和父皇說把容槿趕出去,他好不要臉,迷惑了靜深哥哥,現在又來迷惑父皇,母后,你去把他攆出宮了,你和父皇夫妻情深,父皇一定會聽你的了。”
柳皇后解下隨身的手帕給女兒擦擦小臉上的淚水。
皇后暗下苦笑兩聲,韻兒以為她沒去嗎?在皇上把容槿抱進泰和宮沒幾天,他就去了,不過最開始的那幾次都被攔在外面根本就沒進去,上次去倒是見著了。
那天是個暖陽的天氣,泰和宮的小花園茶花怒放,樹下襬了一張暖榻,容槿似乎睡著了,面色紅潤寧靜,裹在一件純白的狐裘裡,被皇上擁在懷裡,皇上在他耳邊念著書,不時捻去落在容槿髮間的茶花瓣,美麗和諧場面都可以直接入畫。看到她進來,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附在容槿耳邊說了什麼,打橫抱起容槿,頭也不回的進屋去了。
她常想,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命運嗎?當年她用盡手段趕走了容熙,現在輪到他的兒子又來報復她嗎?
她年輕時也是名噪京城的美人,父親又是權傾朝野的丞相,自她及笈,上門提親的不知凡幾,偏偏那時候她進宮遇見當時還是四皇子的南宮秋湖,那個清冷美貌的少年。
父親本想與五皇子,南宮江誠也是當時皇后所出的嫡子結親,可耐不住她的請求,選擇支援了瑩妃所出的四皇子南宮秋湖,她也順理成章的成了四皇子的正妃,大婚之後,兩人相敬入賓,雖然沒有一般新婚夫妻間的甜蜜親熱,但是他也沒納過側妃,後來兩人之間有了經年,更是羨煞旁人。
她本以為他的性子天生寡淡,既然是她自己的選擇,那麼兩人這樣過一輩子也無不可,直到有一日,她在書房裡見到了那一幕,她一直以為性子清冷的夫君卻在另一個男人的身子底下熱情輾轉相迎,她還是安慰自己,夫君志在皇位,容熙又手握重兵,也許只是曲意逢迎,爭取容熙的支援。
及至他登基,她則是理所應當的皇后,可是他的年號是什麼?是同熙。與容熙平起平坐共享這天下嗎?日日冷落後宮,為容熙守身嗎?他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世人就不會知道當年的那個孽種,也許世人是不知道,可是她知道,那個孽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