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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就在裡面的等你,你請吧。”東娘讓轎伕停在院門前,示意他們退下,對著從轎子出來的少年,略微躬身立在一旁,面無表情,冷冷道。
少年沒有看她一眼,徑自來到門前。
“容槿嗎?進來吧。”
“容槿見過大長公主。”
門內上首的位子上坐著一位美貌婦人,柳眉杏腮,雖然已屆中年,仍是豔光四射,依稀可見當年京城第一美人的風采,說起來這位長公主雖與當今聖上雖然是一母所出,容貌倒是沒有半分相似的地方,長公主容貌明豔照人,當今皇上則是清逸絕俗,聽說長公主的容貌酷似其母,瑜王府有供奉先皇畫像,先皇相貌樣貌英偉,那倒是不知當今聖上的相貌到底像誰了。
“容槿?”南宮溪嵐乍一抬首看清來人的相貌,手中茶盞一抖,心下大驚,這個孩子的容貌……如果不是清楚這個孩子的來歷,單看這個孩子的相貌,她會以為這個孩子是容熙和她皇兄生的,但是怎麼可能呢,且不論這兩個男人能否生出孩子,就說他們兩人之間真的存在這麼一個孩子,兩人應該也不至於鬧到今天不死不休的地步,一定是自己多想了。就是不知道皇兄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會有何感想,不管怎樣,這個孩子留不得。南宮溪嵐暗暗下定決心,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緩緩吸了兩口氣,平復自己紊亂的心緒。
“來京城兩個多月了吧怎麼不來我府裡坐坐?”南宮溪嵐重新坐定,纖白的手指劃過已經很平直的衣角,殷紅的唇角牽起幾分輕蔑意味,復又開口道:“還是玉萱萱和你說什麼了?說我會害你嗎?”
“大長公主多慮了,母親並未和我說過什麼,只是容槿如今的身份不便外出,所以才沒能來拜訪您。”容槿見這大長公主似乎忘記他站著了,只得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來。
南宮溪嵐見此,眉頭很明顯的皺了皺。輕哼一聲;“如此便好,以後沒事可以常來走動走動。”
容槿倒是有些想笑了,這話說的太言不由衷了,這大長公主輕蔑的表情掩飾都懶得掩飾了,讓他想裝沒看見都不行。
“大長公主說的是,容槿曉得了。”
這大長公主明明是和容季一樣,對他很不待見,那今日又巴巴的把他接來,卻什麼也不做,難道就坐在這裡純喝茶,可是這冰涼刺骨的目光,夏日裡或許有解暑的奇效,在這寒冬臘月裡真的不怎麼舒服。
外面的天地大雪初融,這個房間北向的窗子大開,刺骨的寒氣一股一股的湧進來,隱隱帶著一股莫名的香氣,容槿這才定睛望去,他方才以為那是一棵落了雪花的樹,現在仔細瞧來,竟然密密匝匝的開滿了白色小花,枝幹筆直,黝黑如墨,花色純白如雪,還有這香氣,竟然是……
“看來你也看出來了,這確實是一棵難得一見的雪沉木,這幾日下雪,正好開花,你倒是趕巧了。”南宮溪嵐顯然也看到了,起身來到窗前若有若無的擋住了他的視線。
雪沉木,他在前人著的《珍木圖譜》中見過,此木生長於極寒之地,雪落始成花,這香氣卻不是自花中來,而是雪沉木枝幹,因此也是一種極品的香料。但成活的雪沉木確實另有奇效,香氣具有養氣凝神,久駐容顏,延年益壽的功效,是難得的養生佳品。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南宮靜深握筆的手一直在抖,奏章上的批註字型已經有些傾斜。這怎麼可能?
顧十三擔憂看了一眼案桌後的主子,收到訊息的那一霎那,他也想到了,若容世子知道了這件事情,那麼這兩人之間將再無轉圜的可能,雖然別人一直說自家的主子天性涼薄,冰冷無情,可是他知道鑿開了主子表層的堅冰,底下有一片熾熱是留給容世子的,反觀容世子倒是溫潤如玉,卻如一團溫水,半點也波瀾不起。
暗下握緊拳頭,顧十三重新伏下/身,一字一句的稟報。
“玄部臨央傳來的訊息,昨日容王妃玉萱萱病重過世,夜裡容王府走水,火勢很大,整個容王府一夜之間盡成瓦礫,次日清晨,發現容王爺在火海中未出來,已經隨王妃去了……”
“夠了,十三,不要說了。”硃筆在奏章劃下了長長的一道鮮紅。左手扣住了右手腕,手為什麼抖個不停?
為什麼會這樣?當初他就知道,容王府有太祖皇上親筆手書丹書鐵劵,他們這樣做,或許會毀了容王府的清譽,但是他們都不會有性命之憂,甚至爵位都可以保留。
為什麼容王爺會最後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容槿不是他最珍愛的孩子嗎?為什麼容槿還在京城為質,他竟然就這樣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