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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裡來百花香,好花開在懸崖上,阿哥採花莫怕高,哪個先來哪個採。”
高香蓮唱完等著對方接,伴奏的三絃忽然停了,對面一陣騷動。高容探出頭去看,發現對方陣容發生了改變,似乎剛才對曲子的小哥離開了,於是趕快拉高香蓮走人。
“阿容哥!”
“人家都不跟你對了,你還想怎樣?‘哪個先來哪個採’,別忘了你是小姐!”
高香蓮一跺腳,扭身就跑。木儷忙拖高容去追。
“讓她走。脾氣不小。”
“阿容你別置氣,那邊燒香的多,別出什麼事。”
阿筌一直跑到美龍潭邊才停下。阿蒙和阿各吉氣吁吁追過來:“阿筌你發什麼瘋?哪有唱曲子唱半截就跑的,回頭我們要遭笑話。”
阿筌探頭看看林裡,低聲問:“你不曉得對曲子的是哪個?”
阿各吉問:“可是附近村子的?那樣水靈的姑娘我居然沒見過!”
阿蒙撓頭:“她也沒有老庚幫腔,奇怪。”(注:老庚是民家人對同一輩、年齡相當的人的統稱。)
“只顧看阿妹。”阿筌批噓一句,坐到梨樹下慢慢調著三絃,“你們可瞧見她旁邊有兩個人?”
“她旁邊有人?哪個?”
“高容!”
“高……阿容少爺?”
正午時分,太陽直直打下來,梨樹稀疏的枝葉遮不住多少陽光,最好的蔭涼位置被阿筌佔了,阿蒙擠著他坐下,勉強藏進樹蔭裡,阿各吉找了一圈坐不下,只好搶過他們的草帽,拿三頂草帽罩住頭臉,躺在阿筌腳邊。
他們三個都是金滄劍之鄉劍邑村人,從小在火爐邊鍊鐵鑄劍,長得腰圓膀粗,比一般後生結實神氣。十六、七歲,正是對曲子約阿妹的年紀,三人都刻意打扮了一番,漿洗得筆挺的青色對襟短卦滾了一圈炫白壓邊,整齊的綁腿,嶄新的麻鞋,鞋頭還繞了朵大紅絨線花。“二月初八去燒香”,燒香其實是阿嬢阿奶的事,姑娘後生們掛心的只有對曲子。
聽著遠方的曲子三絃聲,阿各吉恨恨地打個唿哨:“小姐就該有小姐的樣子,跑出來對什麼曲子!”
阿蒙從挎包裡掏出兩條鍋邊粑粑,掰開一條分給阿筌和阿各吉,客觀地說:“想想阿銘哥,千金小姐我們惹不起,躲開點好。”
想起阿銘,三人都無話。
阿各吉咬口粑粑,看看阿蒙癟了的挎包,批噓道:“你只帶了兩條粑粑?”
阿蒙邪笑:“有豆豉可要吃?”說著伸過腳去。
阿筌忙把阿蒙蹬開:“你們兩個少膈應人。阿迪牟呢?”
“剛才你轉身就跑,我和阿各吉跟過來了,阿迪牟好像還在對曲子。哦,來了!”
一個敦實的後生捧著草帽跑來:“看我整來什麼。”
躺著的阿各吉一個魚躍跳起,衝過去接住阿迪牟的草帽。
“馬桑,哪採的?”
“前面有片桑林。”
阿迪牟撿起阿各吉丟掉的草帽扇風,笑嘻嘻地看三個老庚搶食。一帽子馬桑實在不夠三個壯小夥當頓吃,阿迪牟臉上的汗水還沒消,草帽已經見底了。阿各吉不甘心地摳著帽簷,阿迪牟忙搶回帽子,解開綁腿下到美龍潭裡,漂洗帽子上的馬桑汁。
“阿迪牟,你怎麼會跑去採馬桑?”
“路過。”
阿蒙不信:“路過?”
阿各吉跳到阿迪牟背上,揪著他的包頭問阿筌:“阿筌你信不信?”
阿筌指頭劃過三絃,清清冷冷的脆響。阿各吉得到指示,掐住阿迪牟的脖子往水裡按。
阿迪牟忙掙扎:“阿各吉你個蠻牛……咳,咳……”
阿筌示意阿各吉放手,笑問:“你可有追上高家小姐?”
阿迪牟扯著衣領扭捏:“你們早曉得是高家小姐?”
阿蒙噓他:“阿筌忽然跑了,我們的腳趾頭都曉得要趕快跑,你還去追她。”
阿迪牟把阿各吉丟上岸:“曉得我腦瓜子沒有阿筌的腳趾頭轉得快,你們還不拉上我。”
等阿迪牟上岸,阿筌才從挎包裡掏出個小土罐,揭開蓋子,辣香四溢。阿蒙深吸口氣:“阿旺壘嫫的豬肝臢?”
阿旺壘嫫是阿筌的師嫫,她醃的豬肝臢是金滄一絕,許多人問著來買,每年臘月,她家院裡的腸子味兒要飄到過年才散得乾淨。
阿筌炫耀:“還加了丁香菌呢。”
“譁,你怎麼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