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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王一揮手,載著皇帝往回營跑。然而放箭之人並非一人,第三支,第四支箭緊跟而至。
戰場之上,很難辨清箭支的方向,他也沒有餘地可以停下尋找反擊,只有策馬狂奔。
他聽覺甚是敏銳,很快就辨認出右後方有匹馬越靠越近。
“你來做什麼?”
“幫你。”
他心裡升起一股怒火,這個人怎麼總是不聽話。
可是生死不過命懸一線,他連發火的機會都沒有,接二連三的利箭飛嘯而來。
“跑快點。衝到我前面去。”
“我殿後。”
話剛畢,梁曲軒回頭望去,一支利箭筆直追來,毫無所阻,如無避讓,必中湛王后心。
“趴下。”梁曲軒喊到,可是他的聲音才出口便淹沒在碰撞雜亂的兵器聲中。
宣世隸聽到了一點影子,可是他前面還放著個皇帝,根本趴不下,只能往左邊儘量的傾斜身體,不至於傷到要害。
然而利箭似乎也如同聲音一般消失於戰場之上。
那一瞬,他似乎心跳都凝固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在心底蔓延開來,很快就流竄入血脈之中。
宣世隸一轉頭,如他料想的最壞場景,有個人替他擋了一箭,有個人落馬了。
他只感覺全身發麻,從裡到外都是苦的,四周的一切形同無物。
皇帝顧不得,戰爭顧不得,天下顧不得,所有的一切統統顧不得。
到底是跳下馬的,還是滾下馬的,他也記不清,唯獨只能記得那個人還有的體溫。
“我讓你失望了?”
“不會,也不曾。”他用力抱住眼前的人,連骨頭都在顫抖。
尤封忻大喝一聲:“抱上馬,跟著我走。”
他本是一路追著皇帝過來的,哪裡想到半路還演了這麼一齣戲,半生榮光的湛王竟然在戰場上慌了神,竟然棄昏迷的皇帝於不顧,竟然連命也不要的棄馬坐於地,他要是晚來一步,這幾個人豈不得統統死光光?
尤大將軍是帶了一小隊人馬殺過來的,有了這些人開隊,很快他們就從亂戰中開了一條道,出了戰場回了營。
皇帝受傷昏迷的訊息是一定要封鎖的,一旦透露出一星半點,士氣會受很大的打擊。
梁二少雖然一樣是中了一箭,可這一箭距離太遠,也未射中要害,並不致命。只是拔箭太痛,難以忍受。但他意識始終清醒,即便痛得已經超出承受了,他也不吱一聲。這倒不是怕丟了臉面硬撐,只是因為看到那張連眉頭都在輕微抖動的臉,他便覺得拼死也要忍住才好。
他睡了一覺醒來,床邊坐著那人似乎和睡前一般模樣。也不說話,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他。
“好些了嗎?”
梁曲軒點點頭。其實一醒過來背上就火辣辣的疼。
他拉過宣世隸的手,緊緊的握住,反正也不知道有什麼可說的。他看到這個人跳下馬連滾帶爬朝他奔過來,一幕幕的回想,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始終出不來。梁二少想,這恐怕是湛王這輩子最狼狽的模樣了,被他看到了。他棄的那麼幹淨,毫不猶豫,這是梁曲軒這輩子得到的最好的東西了。
奉憲十五年六月十四日,武南戰場結束了這一場十萬大軍相對碰的戰爭,後稱武南合戰。這一場戰爭標誌著南方勢力的瓦解,然而這場戰爭之後,鎮西大將軍尤封忻因身體原因請求辭官歸隱,皇帝亦在這場戰爭中受傷,餘下的重新整合後的二十萬軍隊由湛王統一帶領從武南一直往南下,把整個汶州戰場都徹徹底底的打掃了一遍,此行歷時三個月。
到了九月末,湛王帶著這二十萬大軍返回梧州。湛王之功績表無可表,皇帝親劃汾州亦為湛王屬地,許其擁兵三十萬坐鎮西南。
然而京城之地很快就傳出另一種說法,皇帝曾與湛王秉燭夜談,有生之年,如無召見,湛王不得踏入京城半步,而皇帝誓不跨過萬情以西。
京軍不入萬情,軍令不過西南。
皇帝與湛王之間,到底是存了兄弟情還是僅剩君臣情,又或者早已陌路?各說紛紜,但是在武南合戰中,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尤封忻的辭官歸隱。
各中曲折原因,外人難了,唯獨梁曲言多少還能明白一些。
時至今日,他仍然沒有相信過湛王真的不是為了尤封忻那二十萬鎮西軍,梁曲軒的身份當初是他親自告訴尤封忻的,而尤大將軍的辭官的原因只有一個,把武南之後的兵權全交給湛王,等同於把鎮西軍交付於湛王手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