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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怎麼了?”清河抬袖為苻堅擦去了額前的汗水,疑惑道,“可是做噩夢了?”
苻堅搖搖頭,並不言語,卻仍是嘆息。
實則那並不是個噩夢罷。他只是夢見慕容衝忽然出現在面前,衝自己淡淡微笑著,可是下一刻,眼前所見,便是那城頭飛雪,一人一車靜立許久,終是默然離去。
這並不是噩夢,甚至或許不是夢。它們是真真實實出現過的場景,可是出現在夢裡,對自己而言便有如夢魘一般。
因為天意絕不會給他一次機會重來。哪怕已決心,若有重來,便是滿朝詬病,便是人人反對,他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那人獨自離開。
所以這次在夢裡,他急迫地奔下城頭,倉皇地去追逐那馬車留下的痕跡,可是無論如何伸手,卻依舊無法觸及。
“陛下?”似是失神太久,耳邊又是一陣低喚。
苻堅應聲回過頭,定定地看著清河的眉目,許久之後,他忽然問:“你說,衝兒對孤……”話未說完,卻只是一聲嘆息。
而清河卻已然明白他話中所指,默然片刻,道:“衝兒自然是愛陛下的。”
“是麼?”苻堅有些自嘲地輕笑一聲,扭頭望向窗外道,“還記得他走的前日,你說他因為不能為孤生兒育女,便要將旁人也趕盡殺絕……”頓了頓,不等清河開口,卻又徑自道,“可是,若當真如此,他此刻又在哪裡?他為何……不回來……”
清河怔怔地看著苻堅,此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然而苻堅說出方才的話之後,自覺失言,便不再繼續下去,只是搖搖頭,道:“罷了,睡罷。”說完人已背對著清河側臥下去。
清河定定地看著苻堅寬闊的背影,突然一滴淚水順著面頰滑落下來。彷彿是自己亦是始料不及,她倉皇地咬住身下的被衾,將哽咽強忍了回去。
她終於明白,此刻同自己同床共枕的這人,這些日子以來,不過是將自己視作替身罷了。他弟弟,慕容衝的替身。
可是,自己已將整個身心託付給他了,便是收回,也已然晚了。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獨有這人,卻從未料到,這人心中竟已容不下他人。而那人,此刻生死未卜,不知所蹤,便是如此,也要之意掛念下去?
清河慢慢閉上眼睛,想起慕容衝的面容,一種又憐又痛的感覺浮上心頭。她在宮中目睹了太多二人的柔情蜜意,曾篤定自己的弟弟已經為愛忘了國恨家仇。而慕容衝離開長安之後,此刻卻是無蹤無忌。這讓她對過去的所思所想忽地產生了幾分動搖。
只是無論如何,這已不是自己這個深宮女子所能顧及的了。清河默默地擦乾了眼淚,在苻堅身後蜷縮起身子。
閉上眼,腦中縈迴的便只有一句話:衝兒,你若還在,便不要回來了。
無論是因由家國,抑或是我的私心,你都不要再回到此處了。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四五天,日更4Q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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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西進長安 。。。
慕容泓軍營內的這個夏夜,與往常並無二致。蟬鳴陣陣,夜風習習,褪去了白日的溽暑,整個闊野也添上了幾分靜謐。
慕容衝獨坐於帳內,一面閒閒地翻看著一卷書,一面將手中茶杯送至唇邊,一口一口地淺酌。
他目光認真而緩慢地掃過書卷上的每一行字,神情格外投入。投入到連帳外突然傳來的騷動,也沒能讓他的面色有分毫改變。
片刻之後,看完了一頁,他放下茶杯,輕輕地翻動書頁。頓了頓,再拿起茶杯,仍是輕啜,仍是慢慢地掃視著書上的文字。
然而帳外的騷動卻愈發明顯起來。一陣陣凌亂的腳步在營帳內跑過,伴著刀劍碰撞聲,高低起伏的喊叫聲,刺耳的馬嘶聲,身體倒下的沉重聲,此起彼伏,忽遠忽近。
火光之下,深色的影子投射在帳內。不斷有身影糾纏著,然後有人倒下,跑開,或者繼續廝殺。
風聲鶴唳之下,桌上的油燈彷彿也受到感知一般,不安地跳動起來,連帶著書頁上的字跡也變得時明時暗。
慕容衝終於從書上挪開了視線,扭頭看了一眼那不安分的油燈。他很快收回了目光,炊煙看著自己手中的茶杯。
茶不過是普通的茶,同過去日日慣飲的碧螺春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然而他盯著那杯中不斷盪漾開來的碧色漣漪,卻只覺此時此刻,這無名的茶水卻是任何價值連城的名茶也無可比擬的。
外面的喧囂聲忽然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