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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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深居帷帳,不曾上陣殺敵過,更不曾受過什麼皮肉傷。
故這傷痕,只可能是……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心便忽如刀絞。
他終於明白,慕容衝此刻為何會恐懼到失控,又為何會近乎瘋狂地要置苻堅於死地,縱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在長安的那整整兩年裡,慕容衝過著的究竟怎樣的生活,那種生活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怎樣不可觸及的回憶,韓延無法,也不敢去想象。可是他知道,這每一道可見的傷痕,以及心底不容人窺見的傷痕,便是原因。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徹底明白!
“衝兒……”不知過了過久,待到慕容衝的嗚咽已然止息。他慢慢地伸出手,試探著觸碰到對方,然而真正觸及之後,卻忽一用力,將慕容衝整個人扯進了懷裡。
感覺到對方一驚,周身仍是顫抖不止。卻分外用力死死抱住,卻也只是抱住而已。彷彿如此,便能彌補幾分自己方才衝動的過失。
感到懷裡的人任他抱著,顫抖一點一點地歸於平靜。韓延低低地嘆息一聲,道:“衝兒,是我之過,我日後,再也不會勉強於你了。”
話音落下之後很久,才聽見慕容衝低低道:“韓大哥,你……”
韓延聽得模糊,便將二人分開幾分,扶住慕容衝的肩,盯著他問道:“如何?”
“你……”慕容衝抬眼和他對視,聲音氣若游絲,然而一個字出口,韓延只聽一聲利響,寒光閃過,自己腰間的配件已然握在了慕容衝手裡。
劍尖的一端,沒入自己右肩。下一刻,又飛快抽出。
“衝兒,你……”他驀地癱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看著慕容衝。
慕容衝緊握著劍,扶著牆緩緩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韓延,面容卻冷靜得如同玉雕一般。
片刻之後,忽然再度揮劍刺向他!
劍尖卻是再度刺入之前的傷口。只是這一次,有別於方才的倉皇,力道卻是又深又狠。一劍之下,已是刺穿了韓延的右肩。
“韓大哥,若是換做別人,這劍刺入的,可便不是右肩了。”慕容衝看著他,伸手緩緩拉起自肩頭褪下的衣衫,五指間分明殘餘著細碎的顫抖,可口中話語,卻是冰冷沉穩。
頓了頓,見韓延只是看著自己,並不作答,也不在意,便徑自道:“韓大哥尚在右肩,想必數月之內都是握不得劍的。便且在軍中修養數月罷,事務便不需過問了。”說罷稍稍失禮,意欲抽…出劍來。
然而韓延卻忽地伸手握住那劍身,不容他抽…出。
慕容衝甫一用力,但見劍身滑出幾分,韓延掌心已滲出血紅,卻仍是不見鬆手。死死地看著自己的眼中彷彿有千言萬語,可口中卻不發一言。
於是他忽然鬆開手,任劍身這般插在韓延右肩,退出一步淡淡笑道:“我倒忘了,這劍本就是韓大哥的。”說罷轉身,徑自朝門外走。
“衝兒……”身後響起一聲呼喚。
慕容衝在原地頓住步子,卻不轉身,許久之後才低低道:“我等了十年,而今日苻堅便就在我面前。”頓了頓,輕笑一聲,“若非為了殺他,若非為了親手毀去他的一切,我這條命,又如何能捱到今日。”
“我助你騎兵,助你登位,助你號令三軍,為的卻不是讓你這般赴死。”身後是韓延虛弱,而有些低沉的聲音。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慕容衝聞言心頭一顫,卻只是笑了一聲,道,“韓大哥……好生養傷罷。”
說罷也不待回答,便徑自走出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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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一月之間,苻堅及時調派大軍駐紮在長安東側,以免再度出現兵臨城下的窘境。
兩軍交鋒數次之後,慕容衝自知秦軍戰力仍不可小覷,再加上其時正值秋收,他便索性讓全軍慢下陣腳,分出一小波人,每隔數日便在長安周遭進攻騷擾一番,卻並不正面迎戰。而另一方面,餘下的人馬便是負責在周遭的村落大肆劫掠,以充盈軍餉。
他不得不承認,韓延之前所言,確是不假。扳倒苻堅絕非一日之功,若無十成把握,不可冒然以卵擊石。為此,他必須慢下陣腳。因為這樣的機會,自己這一生,不會再有第二次。
由是鮮卑軍隊豎起著慕容氏的帥旗,在這般縱容之下,於長安周遭時隱時現,不可捉摸。然而每每出現的地方,卻又只剩下一片哀鴻遍野,民不聊生。
秦軍奈何不了,兩方便只是這般僵持著,不見高下。
這日,慕容衝立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