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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揚,直直地迎了上去。
那守衛沒料到對方是個不怕死的,眼看著一槍刺過去就要扎中那人的心窩,自己先是嚇了一跳,忙收了力道,順勢將槍尖往邊上一拐——簡直是開玩笑,若是這麼一槍刺下去,那人怎麼也得去掉半條命,到時候王爺怪罪起來,這責任還不是得自己擔著?他只是個小小的王府守衛,可不想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
他這一躲正中嚴子溪下懷。由於那守衛及時撤去了力氣,槍尖避開了嚴子溪的要害,在胸前劃出一道看起來十分恐怖的口子。和體內源源不斷的折磨相比,這一點疼痛對於嚴子溪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目光一凜,便拿起飲霜刃朝那人揮過去,藉著錯身的機會將那人猛力往邊上一推。
重重的力量讓周圍的人都不由後退了好幾步,嚴子溪瞅準時機,拉著秦暢突出了重圍。
趙忻臉色一變,喝道:“不許讓那兩人逃脫,趕緊給我追!”
眾守衛忙去追嚴子溪和秦暢。
秦家的兩兄弟論武功難敵這麼多守衛,但要用輕功脫身卻容易得多。趙忻為了掩人耳目,特地將秦暢囚禁在了這麼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裡,眼下反倒為秦暢和嚴子溪提供了一線生機。兩人一路狂奔,除了身後的追兵之外,並未遇到什麼攔路的人。
這王府裡的小徑彎彎繞繞,反而不利於守衛們大批地前去追人,秦家兄弟跑在前頭,後面的人一時半會也追不上來。只不過王府畢竟地方大,他們二人想要逃出去,卻也需要一些時間。
恐怕等不及逃出去了……
嚴子溪眉頭緊蹙,體內氣息翻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剛才受的傷,雖然已經避開了要害,但終究流了不少血,失血過多加上體力不支,嚴子溪只覺得視線都變得迷糊起來。再這麼下去,怕是要拖累秦暢……
好在已經跑到了這裡,接下去的路對於秦暢來說並不難。
嚴子溪這麼想著,心頭頓時一鬆,一時支撐不住便半跪在了地上,口中“哇”地吐出一口血來。秦暢嚇了一跳,他方才就覺得嚴子溪氣息不穩,後來又見他受了傷,心裡更是焦急,恨不得長一對翅膀帶著嚴子溪飛出梁王府去。他趕緊扶起嚴子溪,見對方的臉色蒼白如紙,渾身早已被重重的冷汗浸透,心裡頓覺不好,忙架著嚴子溪憂心道:“悠兒你怎麼樣?不要再動用內力了,我揹你出去!”說罷便彎下身子要將嚴子溪背起來。
“不要!”嚴子溪喘息著道,“我的身體一向如此,眼下根本逃不出去,已經到了這裡了,你一個人完全可以安然脫身,可要是我們兩個一起,只怕一下子就會被追兵追上。哥你先走,我幫你拖住後面的人!”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更是渾身虛軟,眼前一陣陣地發黑。自己的身體嚴子溪自己心裡清楚,當年他急於求成,沒有築好根基便開始習武,一開始就埋下了隱患。隨著年齡的增長,嚴子溪體內的力量也越來越霸道,這副殘敗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每一次妄動真氣,受到的反噬都十分厲害。先前刺殺趙恆的時候,自己便是因為事後的反噬大病了一場,好在自己從小身體就不好,侍墨只當是舊病復發,雖然心裡焦急,也沒有往別處想。嚴府其他人更是巴不得自己早些病死,完全沒有關心自己的病情,反倒沒人發現自己病得可疑。
這一次的反噬更是厲害。自己從習武以來,幾乎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巨大的痛苦。
大概身體和意志都已經到了極限,早晚會支援不住。
秦家武學對於根基的要求很高,想嚴子溪這般身體羸弱卻在短時間內學了j□j成的,顯然是走了捷徑。秦暢雖然不瞭解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光用猜也能猜到個大概,眼下心裡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在割著一般,幾乎落下淚來:“悠兒,你這又是何苦?祖父傳下來的武功你怎能學得如此輕率?你抓緊我不要放,今天若是不能和你一起離開這裡,我有什麼臉面聽你叫我一聲哥哥?”
不等嚴子溪回答,秦暢便一把將人背了起來。他身形十分單薄,這會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帶著嚴子溪狂奔了不少路。兩個人的負擔畢竟重了不少,不一會兒,秦暢的速度便大大地慢了下來,而讓他心慌的卻不是身後隨時就會追上來的追兵——悠兒整個人都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幾乎被汗水浸透,可身上卻冰得如同沒有溫度一般,這樣的症狀,像極了練功時走岔了氣息。
眼下這個情況,再不走悠兒根本沒有生路!
秦暢咬了咬牙。他對梁王府並不熟悉,只在十多年前趙忻剛剛搬出皇宮來獨住的時候登過一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