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寒冬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原本,只是冒名替人科考混入大秦官場,跟你相識,全是偶然。你那時候算甚?不過一個還不算太沒臉的紈絝。接近你還不如接近你父親。”謝九不屑而冷硬地說著,眼神卻飄了開,“不過,你硬拉我去西北從軍的時候,我其實是很樂意的。至少,西北軍與楚國沒有甚麼利益衝突,我不必時時警惕、活得辛苦。”
“那為何要陷害於我?”
“上命。”謝九低下眼眸,一錯不錯地盯著酒徒手背上爆出的血管。
——“上命難為”四個字你就不會說全嗎?
酒徒一口氣憋著,衝出口時,卻是怒道:“咱在西北呆得好好的,礙南楚屁事!”
謝九輕微一挑眉梢,用尖酸的語氣道:“說起來,不光是我國的人,便是你大秦的大理寺卿,也示意我如此作證呢。”
“幹……你作便作了,”酒徒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作了便作了,何必還假惺惺陪我在七里呆那麼久?”
“邊城挺美的。”謝九微笑道,“這麼說你當然不信。”
“別囉裡吧嗦說那些沒用的!”酒徒惡狠狠地逼問。
“這很重要嗎?”謝九無所謂道,“我當然是去找我師父的。收留你,不過是看你可憐,彌補一二。當年,我,確實,有那麼一點兒對不起你。”
“哼,未婚妻子也是真的?”酒徒不忿道。
“我的私事,告訴你就不錯了,你閒的沒事兒管個屁。”謝九獨眼一翻,竟也不壞一分他瀟灑的風姿。
酒徒心底的老傷隱隱發癢,他恨不得直接把這廝見鬼的口條揪下來,踩到地上,狠跺幾腳。可是,對著那隻僅存的清澈的眼,他連在心裡動動手指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別再叫我看見你!治你的好媳婦兒去吧!”
酒徒惡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轉身去牽馬。
拿起韁繩的那一刻,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攔在他前面。
“這是我掏錢買的馬。”謝九冷冷地說道,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憤憤的酒徒,“看甚麼看?您請走吧!”說罷,便撥轉馬頭,往長安城奔去。
“不往南走,還去長安,真要接媳婦兒啊……”酒徒面色難看地嘀咕道,把劍柄塞回旁邊看傻了的書生,“喂,還你。”
書生接過劍,傻兮兮地問道:“你不殺人了嗎?”
酒徒臉色一黑,兇道:“人都跑了,你替我去殺呀!”
“沒勁,”書生翻了個白眼,笨手笨腳地把劍收進鞘裡,小聲罵了一句,“要殺不殺,磨磨唧唧,耽誤小爺時間,慫!”
“你罵誰?”酒徒比了比拳頭。
書生早看透這碴是個色厲內荏的,不由眯了眼睛陰笑道:“哪個慫人應了就罵誰。”
“切!”酒徒拍了拍袖子,瞪了那書生一眼,梗著脖子走了。
那書生在後面哈哈大笑,笑完了竟搖頭晃腦、旁若無人地背起了書,聽內容,確乎是孔子為《易經》所作的《象傳》:
“不遠之復,以修身也。休復之吉,以下仁也。頻復之厲,義無咎也。中行獨復,以從道也。敦復無悔,中以自考也。迷復之兇,反君道也。”
酒徒好歹也是進士出身,怎麼不懂這話中意思便是要人知道泰極否來、否極泰來,要及時改過,以防積重難返?然而,懂歸懂,做起來卻是不容易。
酒徒用鼻子哼哼一聲,罵了一句“多事”,拍拍屁股走得彷彿很瀟灑。
“終有日你會後悔的!”書生陰森森地碎碎念著。
拾肆
酒徒當晚悄悄住進了京中的驛館,低調地遞了摺子上去告訴小皇帝他回來了。
他的父親當年曾是小皇帝的武學師傅,他與小皇帝也有些交情——這交情,放到當年,便是矯詔登基的靈帝的眼中釘,他自個兒的催命符;而如今,大約就是他的圖南之翼了。
一邊想著那個混蛋,一邊想著朝堂上雜七雜八的事情,他怎麼也睡不著覺。
而這時,便有敲門聲傳來。
“嶽先生,有人要見您。”
“這麼晚了,能是誰啊?”酒徒莫名其妙地披衣起來,猜想,如今除了這驛館、皇帝,能有幾個旁人知道他住在這裡。
走出屋舍,來到前館,他驚訝地發現,訪客竟是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這麼快就再見面了,真是出乎我意料啊!”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原來,來者竟是白日裡那個“借”他寶劍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