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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丞曦徹底聽傻了,問道:“……然後?”
“再然後還能有什麼?李庸和我分手了。”易修昀看著高丞曦,自嘲道,“奇怪吧?一般人都是在經歷家庭的打壓時感情變得越來越堅定,我和李庸只吵了一架就分手了。”
“當時真的太年輕,衝動、易怒,年紀比你大不了多少。我想我為了他付出了這麼多,換來的竟然是指責,覺得特別不值,感覺自己就是個傻逼一樣,喜歡上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對,我現在知道不能這麼說,談戀愛還講究這些,合則留,不合則去。可惜我不懂這些道理,既傷害了他也傷害了我自己,徹底摧毀了那段感情。”
“我承認,分手的時候我還是喜歡李庸,但我就是拉不下面子,就算李庸給我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他。我想,今後那麼多年,我他媽難道就找不著人了?揮揮手不知道多少人要往我身上撲,撇開我姓易,光憑我這張臉我他媽就不會缺人。”
高丞曦:“……”
易修昀笑:“想不到吧?我也有那麼傻逼的時候。”
高丞曦完全不敢相信。
易修昀道:“那時候是真蠢……我和李庸分手之後,課也不去上了,又回了家,和我爺爺還有爸爸面對面吵了一架,質問他們,說他們的目的達到了之類的。我這張嘴……到了氣頭上就比較賤,我爺爺差點犯病,我爸直接拿了櫃子上的古董花瓶砸我,被我用手給擋住了,現在我手上的疤都沒消掉,傷得特別深。”
“我出櫃時的動靜比你現在可大得多了,我這麼一鬧,把大房、二房的全部驚動了,原本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大伯二伯一家也不得不參與進來。因為已經和李庸分手,我沒了顧忌,想著誰他媽敢攔著我,我就和他鬥個魚死網破。”
“我被我爸打了之後就被關進了小黑屋……茜茜,你們家肯定剛沒這玩意兒,我們家有,特地準備給我們這群小逼崽子反省錯誤用的,沒窗戶,只有一個床,面積也小,住進去他媽的比坐牢還難受,基本上聽不見外面的聲音,而且看不到亮光,門一關全黑了。因為有我爺爺護著,全家就我沒被關進去過。然後我他媽二十幾歲了還享受了一把這樣的待遇。”
“我忘了我在小黑屋睡了多久,看不到時間,肚子餓狠了才有人送飯,我也沒叫我爸放我出去。當時只顧著抽風,忘了去想我爸為什麼那麼生氣,完全不知道他的重點是我不尊重爺爺,而並非我的性向。我只以為是他想讓我去和別人相親然後結婚,回到所謂的正道上。所以他說什麼,我一定得反著來,故意氣他。”
“後來不知道是誰,爺爺不肯告訴我是大房還是二房的人,一定要就我這個問題召開家庭會議,可能鬧得比較兇,我爺爺來問我介不介意。我說我他媽求之不得。”
“我非常急切地需要一個平臺,來表明自己那些所謂的態度,似乎我已經‘世人皆醉唯我獨醒’了,所有人都是庸俗的,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支援我。”
“我們家的家庭會議非常隆重,由我爺爺來主持,小輩的女眷不參加,加起來一共三十幾個人,坐了滿滿一屋子,跟拍電影似的。因為我們家的人很多都在部隊和政界,全部集中在一起很不容易,家庭會議隔好幾年才會開一次,所以說我那次非常興師動眾,雖然他們並不是針對我的。”
“不出我所料,大房、二房這邊的人先發言,都是想讓我回歸所謂的正道,七嘴八舌地吵得我特別煩,但在他們沒有說完之前我是不能插話的。變態、給易家丟臉、不尊敬長輩、艾滋病……什麼罪名都往我身上扣,真他媽噁心極了。”
“唯一讓我意外的是我二伯,那時候他在我們家還不是地位最高的一個,下一任家主仍在和大房的競爭。他說願意尊重我的意見,只要行事低調,不宣揚,安安靜靜地找個人過完一輩子,他不會反對,負面訊息他會幫忙壓下來。我爺爺沒有說話,現在我才明白當時我爺爺應該是支援大伯的,可那時候我不懂,還覺得我大伯虛偽。如果他真的支援我,就不會放任我爸去找李庸,平時我爸要是做什麼事,我大伯只要一句話,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不過我沒蠢到當著面跟我大伯吵架,最基本的規矩我還沒忘。後來到我說話,我對他們說,我只是在追求我想要的,並沒有妨礙任何人,我老老實實寫字畫畫刻章,不爭不搶,向來行事低調,從未在外面打著易家的名號做事,將來要分家業也不會拿走一分錢。現在就是和李庸簡簡單單地談個戀愛,他媽的變成欺師滅祖了。我跟他在一起還沒三年時間,就一定要逼著我們分開,男的和女的可以領證結婚步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