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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陳恪之第一次試水,字形筆畫已經挑不出毛病了,線條虛了些,細看之下抖動的痕跡依然不少,總體來說差強人意。畢竟是快滿十歲的孩子,能寫出這樣的作品著實是難為他了。
後期加工是覃父做的,他調好了硃砂用鴨嘴筆把白色熟宣的框架畫了出來,宣紙用的是覃父去年買的帶亮粉的蟬羽宣,比起一般熟宣而言可以說是薄若蟬翼,在燈光下亮粉閃著光,加上點綴的硃砂,整幅作品一下子就被帶活了。
陳恪之自己也是眼前一亮。
太漂亮了。
精緻典雅,端莊嚴謹。
秦李斯的小篆,才是書法四體中真正的貴族。
皇帝立國,維初在昔,嗣世稱王。討伐亂逆,威動四極,武義直方。戎臣奉詔,經時不久,滅六暴強。
字字鏗鏘有力。
隸書之所以被稱為隸書,是因為這種字型是經當時曾為隸人的階下囚程邈之手,在監獄裡出現的,而小篆則是皇家貴族專用的字型,平民百姓沒有資格書寫。
隸書篆書,雲泥之別。
對聯終於趕在元旦之前給了縣書協,與覃父預料的一樣,雖然陳恪之的字硬傷很大,但在那群老頭子中間還是引發了軒然大波。
對於陳恪之這匹黑馬,有羨慕,有嫉妒,有不屑,但他入展已經是毫無懸念的事了。他參加的並不是少兒展,他站的平臺和他們那些練了幾十年所謂的老書法家是一樣的。
於是陳恪之這三個字出名了,搞書法的都知道覃柏安收了個天才弟子。
可是覃父仍然沒有帶他參加任何書協舉辦的活動。
覃松雪和陳恪之被覃父好好地保護在了象牙塔內,兩耳不聞窗外事。
陳恪之入展的事情也沒跟他爸媽提,還是他媽在學校的時候,教美術的老師告訴她,她兒子出名了。
陳母知道陳恪之字寫得還可以,但突如其來的讚譽還是讓她大喜過望。本來她就是讓陳恪之去磨練性子的,這麼幾年陳恪之沒得過獎她也就認為她兒子就那個水平了,對於近段時間陳恪之老把時間花在練字上面還頗有微詞。這下徹底改變了她的看法,她兒子當真是有些水平的。
覃父對此絲毫不在意,對陳恪之道,縣展上露露臉就算了,明年要好好準備市展。雖然現在小篆學的不錯,但不是有百分百把握能入市展的。
陳恪之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對陳恪之入展這件事,覃父後來收的學生那邊也全部知道了,一些本來想換老師的家長也定了下來,不再做此打算,畢竟覃父的水平他們都看到了,誰能肯定下一個入展的不是他們自家的孩子呢?
而陳恪之也徹底奠定了“大師兄”的地位,連年紀最大的周洲都不得不服,覃松雪則變成了最得意的小跟班。
但是這一年的冬天讓覃松雪最開心的事情是他媽媽要回來了,為此他興奮了好幾個晚上,鬧騰到將近十二點都不睡。臨近期末考試,陳恪之作業比較多,下雪後地面溼滑,他也沒出去跑步,所以比以前容易疲倦,過了十一點實在撐不住就往覃松雪屁股上揍了兩巴掌。
“哎喲!蟈蟈你又打我咧!”覃松雪都被陳恪之打成習慣了,分得清什麼時候是真打,什麼時候只是做做樣子,現在陳恪之明顯是在警告他。
“別吵了,睡覺!”陳恪之黑著臉道。
“蟈蟈你想睡覺啦?我是因為我媽媽要回來啦好高興的才唱歌嘛,你莫生氣啦……”覃松雪笑嘻嘻地往陳恪之懷裡鑽,吧唧一口親在陳恪之的下巴上。
“蟈蟈,你莫氣啦……”電熱毯對小孩子身體不好,陳父沒有給他們鋪,只在被子裡面放了個熱水袋。陳恪之身上熱,覃松雪很自然地貼著他。
“我覺得你好厲害咧蟈蟈,你只寫了一副對聯就把那些老頭子黑(嚇)死啦!”陳恪之看不見覃松雪的表情,但能想象出那張小臉的得瑟樣。原本覃松雪和陳恪之是競爭對手,但那群學生來了之後,覃松雪就自動把自己劃到陳恪之那個陣線了,陳恪之入了展他只剩下高興忘了眼紅。
“認真寫字,你以後也能這樣……睡吧。”陳恪之拉了燈。
“晚安蟈蟈。”覃松雪撐起身子對著陳恪之臉上親了一口。
黑暗中陳恪之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道:“球球,我以前跟你講的話你還記得嗎?”
“我記到起咧,親你的時候不可以被別個看到嘛!我才不告訴他們我們兩個長大以後我要當你媳婦咧!這是我們兩個的秘密!”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