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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這個身份,權且當做對自己這十九年來行屍走肉般的生活的一點點慰藉吧!
拖著行李箱優哉遊哉地走在香港的大街上,雪從來沒有這麼仔細地觀察過自己生活了十九年的城市,原來香港是這樣的擁擠!倒不是說人真的有很多很多,只是人們臉上都顯現出或匆忙或焦急的神色在大街上步履匆匆。
或許這就是快速的時代吧,雪似懂非懂地與身邊的人們擦肩而過,看他們快速地消失在前面的拐角處,去為全家人的生計奔波勞累。
鋼筋水泥是這座城市最大的特點,雪這樣覺得,因為幢幢高聳入雲的大樓將這座城市結結實實的佔據,幾乎是不留一絲縫隙的,一幢挨著一幢,所以在這個城市生活的人們才會覺得壓力尤其的大,尤其壓抑吧!但這才是生活,不是嗎?比起自己不能自主的人生要好太多太多了,他們即使過得艱難困苦或者在工作、學習上遇到不如意的地方也有自己的家人在背後默默的支援著。
不是一定要過得有多奢侈,不是一定要住多好的房子才能算得上有家的感覺,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不管你走得有多遠,那盞燈永遠為你亮著,為你導航,為你照亮回家的路!
想到這裡,心竟然情不自禁的就揪痛起來,家人?家?呵,對於自己來說,這是多麼諷刺的字眼!
不知不覺間雪已經站在凡斯頓的校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著人人臉上洋溢的或自豪或驕傲的笑容,心裡很不是滋味!
從小到大接受的都是組織裡最殘酷的訓練,即使是要把三把刀插入自己的腹部才能拿到藏在刀把後面的解藥也要毫不猶豫的任刀毒蛇般荼毒自己的身體,因為雪清楚的知道,猶豫的代價是要付出生命的!對於雪來說,完成任務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又何曾見過這樣一片祥和的場面,聞著血腥味、在屍體堆裡摸爬滾打長大的自己又怎能習慣這種溫馨的味道?
“兒子啊,進了凡斯頓以後就要好好學習啊,這可是香港最好的學校,不要給你爸丟臉啊!”
“爸,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
“爸媽,你們就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女兒啊,你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爸媽,現在唸大學了,要學會獨立生活啊!”
………
最平常的父母子女之間的對話在雪聽來都不過是刺耳的言語,雪冷冷地看著他們,心裡卻火燒火燎般的難受!因為十幾年來雪習慣的只有命令,只有任務,只有服從!
小時候,雪也曾奢望過可以像正常人那樣,爸媽送自己上學,接自己放學,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但是這一切都不過是泡影而已,脆弱到一戳即破的泡影!
小小的雪只能在心裡美好地幻想這一切,直到親眼看見父親倒下,永遠起不來了,雪連幻想的資格都沒有了,有的只是血雨腥風,只是完成任務,只是打敗對手存活下來!
從此以後,雪再也無法習慣父母子女之間家長裡短的對話,再也無法接受幸福美滿的家庭出現在自己眼前,如今眼前上演的這一幕幕父慈子孝般的場面比當時插入腹部的那幾把刀還讓雪感到難以忍受,就像不是插入了腹部,而是在心上一刀一刀地剜一樣!
雪緩緩閉上眼睛,逃避著眼前的一切,父親的樣子已經很模糊了,模糊得連輪廓都不清楚了。
“趙羽意,你怎麼現在才來?”
一把清脆的女聲突然闖入雪的耳朵。
趙羽意?雪猛然睜開眼睛,嘴角卻泛起一絲譏諷的苦笑。想來自己的正常人生活居然還沒開始過就要結束了,難道真的是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嗎?
“招琳,你怎麼來得這麼早,我現在來是剛剛好,又不會遲到,來這麼早幹嘛?”略顯中性但還是明顯聽出是女孩子的聲音。
女的?雪不敢相信,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找著目標。兩個滿臉燦爛笑容的女孩子正提著大包小包朝校門走過來。
然而正是這再普通不過的來校報到場面讓雪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發自真心的笑容!不過是同名同姓,雪第一次由衷的感謝命運,感謝命運給自己一次做正常人的機會!
“你呀,永遠是這樣不緊不慢的性子,今天可是報到的時間,早點來給老師留個好印象也好嘛!”招琳依然催促著。
“知道啦,招大媽!”
“彼此彼此,羽意大叔!”
“呵呵呵呵呵!”
多麼爽朗的笑聲,雪從來沒聽過這樣真實的笑聲,目送著兩個女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