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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曾經俊朗的臉龐如今雜糅著焦灼和疲憊,早不見那雙天生桃花眼裡的水色,只剩下顯而易見的恨意撕扯,令他神情顯得有些猙獰。
“哼,何必假惺惺。”季然如同負傷的困獸,周身充斥著絕望,卻仍竭力作出張牙舞爪的樣子。
路毅成冷靜地打量著他。因為先前鬧得太厲害,男人的雙腿被綁住了,雙手也拷上了手銬──路毅成吩咐過不準讓這人傷害自己,看來看守的下屬十分盡責。雙手被拷,仍可以進食,一旁的桌上早已冷掉的飯菜卻紋絲未動。
“我以為你會留著命繼續你的復仇大業,十年牢獄都熬過來了,現在卻這麼糟踐,你不怕將來後悔?”路總語氣費解,對方聽在耳裡卻是赤裸裸的嘲諷。
季然冷哼一聲,咬牙切齒地道:“本來就是賤命一條,我只後悔沒有瞄準一點,讓你也嚐嚐失去愛人的滋味。”
路毅成聞言面色一僵,幾乎按捺不住陡然激升的怒氣。抿緊的唇線如同黑鐵般冷硬,好一會兒才緩和下來,口氣卻失去了原有的溫度:“你不用故意激怒我,沒用的。我勸你……”
“廢話什麼!”季然躁怒地打斷他,“既然落到你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不會給你們機會羞辱我,絕對不會……”
看著對方狂躁不安的神色,好像隨時會有人來對他施行不堪的刑罰似的。路毅成這下真有些費解了……等等,剛才就覺得哪裡不對勁,此時再細看,男人的雙腿竟是分別被綁在兩條凳子腿上了。
路毅成有些不妙的預感,走近幾步,不顧季然像渾身豎起利刺的刺蝟,拎起他被銬住的兩手──這粉紅色毛茸茸的是什麼東西?!
路毅成的太陽穴頓時開始脹鼓鼓發疼,思緒卻無比清晰。這不知是哪個手下幹得好事,也難怪,洗手多年弟兄們手頭早就不再常備這類傢什,難為他們還找來這情趣用品應急。綁住季然雙腿能制止他踢打自殘,只是這樣一來不便如廁,換作是他可能也會選擇少吃東西,更何況手上銬著那麼個玩意兒……黑道業務生疏成這個樣子,落得不倫不類,他應該欣慰自己洗白鴻幫成效卓著嗎?路毅成愕然片刻,無耐苦笑。
“抱歉,是我疏忽了。”安撫地搭了下季然的肩,路毅成輕咳一聲,故作隨意地問:“要去……廁所嗎?”
季然本就因路毅成靠近而緊張得風聲鶴唳,一聽這話瞬間憋紅了臉,頻臨爆炸似的:“我、我幹你孃!”
季然反應激烈,路毅成反倒從容起來,淡淡地說:“飯可以不吃,話不能亂講。你想幹我娘,也得看我認不認你這個後爹。”男人怒目圓睜不敢置信,路毅成越發淡然,“不想上就憋著吧。我今天來,是有東西要給你。”說著便把隨身帶來的木盒遞過去。
“這是什麼?”男人狐疑戒備。
“你可以自己看,然後告訴我。”
男人被未知的疑惑打斷了快要爆表的情緒,像一隻疾速前進的魚被突然剪了魚鰭,暈頭轉向之下不由自主接過了木盒,撥開銅鎖釦,開啟盒蓋。
“這,這……”季然瞪著盒子裡的東西,活像見了鬼。
“這是我爸留下的。”
“嗯……”季然似乎過於震驚,心神恍惚地應了一聲,良久之後,才鼓足勇氣伸手去翻看他前任老大,或者說半個殺妻仇人的遺物。
木盒裡的東西雜亂而瑣碎。季然從裡面拿起一箇舊煙盒,上頭有被刻意展平的褶皺,煙盒一角染著血跡,因為時間的關係已經色澤暗黑。看著這煙盒,季然腦海中前塵往事的回憶紛至沓來。當年他剛混入鴻幫,為了取得路展鵬的信任不止一次隨他出生入死。有一回他們被青幫的對手圍堵在碼頭,兩人寡不敵眾,血戰之後躲進了一個廢舊倉庫的小隔間。那日天亮之前,忍著身上傷口的疼痛,他們分享了這煙盒裡僅剩的一支菸。
他竟然還留著這個。季然突然像燙到一樣扔開煙盒,煩躁地把木盒裡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撥得嘩啦響──有鑰匙,打火機,刀刃開裂的彈簧刀……都似曾相識,卻叫他不敢相認。這些東西的下面還有個信封,上頭有他隨手記的一個電話號碼──他寫數字習慣在7中間加一點,9的下面會彎上來,很好辨認,當年還被路展鵬嘲笑過太像書生;信封裡是亂亂折在一起的一疊票據──是匯款回執,收款人姓名十分眼熟……竟然是他過世妻子的母親。
季然盯著手裡的單據發了會愣,而後猛地抬起頭,眼神像是不堪重擊,幾乎有些哀求地看著路毅成:“他不會……他,他,他,知道我是……?”妻子死後加入幫派,季然和岳父母一家斷了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