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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高呼知己。
接下來的數年,林凡為袁顯奕沒有輟學跑回北京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遇上暑假小學期不回家的時候仨人就在西安城裡臨時租套房子,沒有課的白天在屋裡臭貧有時還互毆,晚上穿著背心短褲拖鞋出去一人打上兩斤稠酒弄一爐子烤串蹲路邊上看著來來往往小姑娘們的大腿。
袁顯奕就好像突然忘了他哥的存在似的。
直到之後很久的寒假,回北京的火車上另一位仁兄說起父母待自己苛刻對弟弟無微不至。
“他們不是寵他麼?敢虧待我,我天天撿他們看不見的時候往死裡打那兔崽子。什麼兄弟情深全是狗屁,不把他打得半死他就不知道我是他哥。”
任少昂全沒在乎這種放屁似的發言,照舊悶頭打遊戲,於是袁顯奕冷不丁冒出來一句“您這哥哥可真偉大”的時候,他愣了。
那位仁兄明顯是個脾氣暴躁的主,立刻翻臉:“我們說話關你蛋事?”
“天天跟家打人你還有理了?”袁顯奕冷笑。
倆人互相瞪著,不多時那位仁兄放話:“有種的下車見真章。”
袁顯奕答應的連半秒鐘的遲疑都沒有。
那位仁兄本以為自己是京城地頭蛇,卻沒料到他眼前還有一個比地頭蛇更難搞定的任少昂。都收拾妥當了從局子裡出來,任少昂拖著滿臉都是傷的袁顯奕沿著長安街壓馬路,“你至於麼,路見不平也撒這麼大火兒。你媽要問起來你怎麼應付她?”
“大過年的她問不了什麼,都是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袁顯奕板著臉摸摸傷口,熱辣辣的疼,“我也不是路見不平,就是聽見他那麼說,心裡憋氣。”
任少昂哪會不知是那位仁兄一席話觸了袁顯奕的逆鱗,於是抿抿嘴,沒應聲。
就聽袁顯奕跟在他身後,聲音怨氣沖天。
“我都三年多沒見過我哥了。”
大四的最後半年,任少昂的祖父母先後去世,任少昂匆匆忙忙從西安拿了畢業證和學位證書回到北京,乾的第一件事是把父親和繼母從祖父的葬禮上打了出去,從此父子徹底決裂。
跟林凡一起繼續堅守西安的袁顯奕很快面臨最後抉擇——乖乖回北京聽從楊慧敏的安排進空軍總醫院,或者服從分配到地方上去帶衛生隊。抓心撓肝地糾結了一個多月,他最終還是打電話給任少昂。損友只用一句話就輕易決定了他的未來。
“顯思現在在北京,國防大學上學呢。”
第三章
什麼“遠離北京的信誓旦旦”,什麼“擺脫父母自立自強”,什麼“天塌下來低頭拿肩膀去扛”,到了“袁顯思”這三個字面前,就都是狗屁。
軍醫院畢業前途也不是那麼光明,要麼靠關係靠錢進大的軍區醫院,要麼服從分配被送去哪個不知名的地方衛生隊。想要選未來停留工作的地方,尤其是想要留在北京,對於袁顯奕來說,就只有服從母親的安排乖乖進空軍總醫院這一條路可以走。
進醫院的頭一天晚上,袁顯奕在酒吧裡對著任少昂大吐苦水。
“一年輪科,一年住院醫,一年住院總,連上論文我得在醫院耗四年都不能出來,我怎麼覺得我就是賣給空總了……”
“你媽把路都給你鋪好了,你有毛可抱怨的?老實幹活吧!”任少昂把他嘆息哀怨著靠過來的腦袋推到一邊去。
在某些人看來,袁顯奕這種已經完全被鋪定好,在途中甚至連絆腳石都沒有的人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換你去連著盯一個月的急診大夜班你就不這麼說了……”袁顯奕張牙舞爪盡力把事情比劃得更加誇張一些,任少昂敲敲他肩膀,他轉過頭,就看任少昂倚在沙發的一邊抻長了胳膊招手。
入口處燈火闌珊,有人在對整間酒吧的環視中慢慢轉過頭,目光鎖定任少昂,舉步走來。
幾年軍營歷練,袁顯思明顯消瘦了,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種再隨意的動作也消除不掉的冷硬,只有唇線一直抿得很直,嘴角依舊垂著,打眼看過去就是張硬梆梆冷冰冰不愛笑的臉。
袁顯奕頓時侷促起來,在他走過來的幾秒鐘裡把自己從頭到腳整理了一遍,正襟危坐。
“哥。”
袁顯思的眼神漠然掃過弟弟,彷彿什麼都沒看見似的一言不發,徑直坐在任少昂身邊,權當另外一邊坐著的袁顯奕只是團空氣。
任少昂只能先給袁顯奕一個安慰的眼神,輕車熟路挑起話題:“怎麼樣?碩士有戲麼?”
袁顯思隨意叫了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