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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女兒。
心情變得輕快,半地下室裡不甚明亮的陽光也讓他覺得眼前明朗。甚至於他對任寧遠的恨都消失了一大半,人在失而復得
的時候,就會變得分外大方。
曲珂而後也起了床,地下室沒有獨立的衛生間,她只能去公用的衛浴間裡刷牙,排隊等著用水龍頭。曲同秋忙拎了熱水過
君子之交.下
去,替她往牙杯和臉盆裡倒點熱水。
「早上水太涼,暖和點洗得乾淨。」
「不用啦爸爸,熱水刷牙對牙不好的。」
「啊,是嗎……」
「熱水洗臉也會讓面板鬆弛掉的。」
「這樣啊,妳現在懂得比爸爸多了……」
簡單的小小交談裡也是覺得幸福,曲同秋回到屋裡就把早飯給她擺好,等她吃完了,說:「碗就放著,我來洗。」
去洗手檯洗著碗筷,在這日常簡單的快活裡,曲同秋又有些擔憂起來。他原本的日子,只能算是「生存」罷了,而現在得
考慮起「生活」來。
有了曲珂,以後就不能住這裡了。
這裡連洗個澡都是難題,浴室要交錢才進得去,平時他都是自己燒點熱水提去廁所裡沖洗,現在天氣冷,洗得直哆嗦,而
到了夏天就又悶又潮,住久了都會得風溼,蚊子蒼蠅還多,屋裡上上下下到處都要長黴斑,連牙刷都長。
自己過日子的時候,都不覺得這有什麼。然而要曲珂過這種日子,這些捉襟見肘的窮困和不便就無限放大起來,弄得他有
些忐忑。
曲珂雖然很聰明,將來會有大出息,但現在畢竟是個小孩子,他才是要養家的人。一個人過的話做哪行都好,而要養個T
大的高材生,擺攤終究不是辦法。
曲同秋不由為自己在現實生活面前的渺小無能而侷促起來。
父女倆到地上的小區一角去散步,透透氣,難得太陽很好,風又和暢,兩人手牽手走著,曲珂想起什麼似的:「爸爸,任
叔叔是不是已經知道你的事了?」
「嗯……」
曲珂皺了眉:「難怪他現在都怪怪的。那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我不讓他說的。」不知不覺他就在為任寧遠開脫了。
「為什麼?」
曲同秋又答不出來了。要把真相瞞著曲珂,很多東西他就沒法跟曲珂解釋得清楚。
君子之交.下
他也不想在曲珂面前說任寧遠的壞話。
甚至於他在任何人面前也沒有說過任寧遠半句壞話。任寧遠所有對不起他的,他並沒有想過和別人訴說,去討什麼聲援,
好像那不管怎麼樣,也是隻屬於他們之間的。
曲同秋只能轉移話題:「對了,小P那天開車接妳,他是妳什麼人?男朋友嗎?」
「你說樂婓?才不是啦,他是任叔叔的表外甥,所以比較熟而已。就他那樣子,哼。」
曲同秋以作父親的敏感,覺得女兒那一聲「哼」,倒不是真的嫌棄,反而有點此地無銀的曖昧,想到急著要跟任寧遠斷掉
的關聯卻又複雜了一層,不由越發心焦,問道:「妳真的想和我一起住嗎?」
「當然啊爸爸。」
「然後再不和任寧遠聯絡了?」
曲珂「咦」了一聲,反問他:「你不想再和任叔叔來往了嗎?」
曲同秋略顯為難:「我和他……合不來。」
「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可以讓任叔叔改,」曲珂停了一下,「他好掛念你的。如果像以前一樣住到一起,他一定會很高興。」
曲同秋只能勉強說:「我不想跟他住在一起。我也不想和他再碰面。」
曲珂也沒再堅持了,只默默走了一段以後低聲說:「任叔叔那樣就太可憐了。」
曲同秋有些意外,遲鈍了一下,才意識到,曲珂和任寧遠其實已經有了很深厚的感情。在他「去世」之前,他們倆就已經
相當親密了。
他相信任寧遠沒有在背後搶奪他什麼,曲珂對他的孝敬和想念也都是很真心的。
只是曲珂甚至不需要知道什麼,就自然而然地去維護任寧遠,而不是他。那兩人之間的好感和親近,是出於本能的。
一想到「血濃於水」這個詞,胸口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打得他裡面都晃盪動搖起來。
他恨任寧遠騙了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