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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並不冷,他卻走到暖爐邊坐了:“什麼費心不費心,你先講一講,為什麼和我們約好的不一樣?”
我坐在他對面:“上次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不會反悔。”
他不急不慢地從案臺上端了杯熱茶,放在唇邊緩緩吹氣,語氣卻是涼的:“不是那件事,我說的什麼你心知肚明。我給你的信,你究竟認真看了沒有?”
“掃了一眼,知道個大概。”靠在柔軟的皮沙發上,我打了一個哈欠。
“……”
無所謂地站起身來,我走到他養金魚的青花瓷缸旁,看青色的魚在青色的碗底游來游去。
過了一會兒,大哥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似乎是嘆了一口氣:“……陳讓怎麼說?”
“他說既然審不出來,又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乾脆就寫個坦白書,按了手印就放了算了。”
回首,正對上大哥從茶香中抬起的眼:“放了,人在哪?”
“送回我新置辦的公館了。”
說著我從缸邊的小几中拿起魚食投進去,魚兒都竄上來,翻滾著圓球般的軀體爭搶而去。
大哥放下杯子,落在桌上哐的一響,嘴裡卻沒應聲兒。
“怎麼了?你平白無故發什麼火?”放下手中的魚食,我百無聊賴地問道。
大哥走到我的面前,直視著我的眼:“這件事,不妥。”
我好笑:“能有什麼不妥?”
“當初沒憑沒據就把人抓進去,現在無緣無故就把人放出來,名不正,言不順。讓人置喙處太多,若是誰盯著你想找麻煩,這就是個漏洞。”
我哼了一聲:“那個陳讓不是你朋友麼?這件事不是你辦的麼?你現在說我?”
大哥皺了眉:“按我的意思,抓進去怎麼也得審出個先後,至少共黨裡誰介紹了他,他跟誰聯絡,任務是什麼,就算是編也得弄一個模子出來,這樣憑據不就都有了?再說放人,也該是供出幾個,‘歸順’了,這才叫滴水不漏,我在信裡不是都囑咐過你了?”
“你這法子太麻煩……再說,真要撞了煞擋也擋不住災,真要行了運攔也攔不住財,你就是謹慎太過。那個陳讓要真夠意思,這點小事他能不幫你遮掩?要是不夠意思,賣你也是遲早的事,不差這一件。”
“景玉,你怎麼就沒聽懂,我是在擔心你。”
“擔心我?”走上前幾步,與他近在咫尺了,我勾唇:“你對我什麼心思,以為我不知道?”
*****
回到自己的小公館,裡面亮著灰暗的燈,開啟門,就看見一個黑影蜷縮在沙發上。
“我回了。”伸手把客廳的吊燈全部開啟,房間裡霎時間明亮許多。
黑影裹在一團被子裡,散發著酒精棉球與體惺味混合的氣味,他緩慢而艱難地伸出一個發跡雜亂的腦袋,幾乎要垂到地上,嘶啞出聲:“你……回了。”
我坐過去,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笑了:“洗過沒有?”
他點點頭:“洗過。”
我伸手去掀他的被子:“讓我看看。”
“今……今天……不行……我……渾身疼……”
將包裹住軀體的被子完全翻開,不禁皺眉,這些血肉模糊又塗了藥的傷口,有些還化膿了,分佈和排列也絲毫美感沒有。
目光上移,只有那深皺眉頭的忍耐模樣還有幾分撓人心,將他抻在身下,我俯身朝他眉心親了過去。
唇落處有些鹹鹹的觸感,是男人的味道,順著他挺直的鼻樑往下輕輕舔舐,他卻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
什麼濺在我臉上,擦下來放在眼前看,卻是一攤紅。
“怎麼咳血了?”
將他抱起來,他緊閉雙目一臉痛苦地便抽著氣便閉上了眼:“別……別碰我傷口……”
我抱得更緊了:“嗯?”
“求……求你……”
我稍稍放鬆了一點兒,就這麼一直抱著他,心思有些不屬。
不知過了多久,他喉嚨裡嘶啞迸出一句話,拉回了我的遊思:“你……我……我一遇見你……就……就不得好……不……不想再見你……”
我聞言笑了,在燈光下溫柔地看著他:“我卻是一遇見你,就特別開心。你不在了,就特別想你。”
閉上眼,我輕輕摸著他頸項,想到了我和他的愛情。
這份愛情曾在初見的一瞥燃起,一把心火漸漸燒成了大火;又因為種種戰事機緣,從大火燒成了熊熊烈火;又因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