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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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心情不壞,我的膽子也大了些。
“難道不是嗎?”我做出驚訝狀,“不管是財富還是地位,你可以壓過全中國90%的人了。還不是金字塔的頂端?”
他卻突然冷了臉:“你們以為這就是金字塔的頂端?金字塔的頂端就是這樣?”
“難道不是嗎?”見老虎猛地炸毛,我心說糟糕,我怎麼不慎摸到老虎屁股了?身子往後縮了縮,預備著老虎露出獠牙。蘇泠川發怒的模樣我從未見過,可是想象著那張原本唇紅齒白的俊臉生了火氣,那副橫眉怒目的神色也絕不會好看。
可蘇泠川沒有發火,只是冷笑,眸子裡好像結了冰,粉唇抿著,整張俊臉上透出一陣森森的寒意,讓我打了個激靈。
難道這傢伙受刺激了?說他在那個位置還不好?要是誰說我已經在金字塔的頂端,我肯定樂翻了。那個地位意味著什麼,財富、地位這樣的說法都太籠統了!給人鮮明感官效果的描述是:住著豪華的獨棟別墅,躺在奢華的大床上,懷裡摟著個妖嬈風騷的全裸美女(幾個也行),手裡端著杯1982年的拉菲,樂滋滋地看50寸大彩電裡的毛片(思想不純潔……)。“葉兒,葉兒……”洋人們在片裡鬧哄哄地叫,片外也是熱鬧。出了別墅,司機殷勤地拉開蘭博基尼的門,然後跑車一路呼嘯著駛向目的地。窈窕的秘書甜甜地微笑,俯身遞檔案時深V衣領裡的誘人風光一覽無餘:“X總,這是今天的行程安排。”——唉,這些離我都太遠了,最直接的就是我去百貨商場的時候,導購小姐瞟都不瞟我一眼,而那種老闆型人物,能叫導購小姐一秒鐘內變成可愛的京巴。
眼看情況不妙,我的理智終於掏出免死金牌:“剛才你不是說赦我無罪的嗎?你不能出爾反爾!”
渣攻翻臉比翻書還快,忽地撲哧一笑,嚴酷寒冬霎時春暖花開,驚得我以為他突然間精神分裂,遂戰戰兢兢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蘇泠川掩了下嘴巴,語氣溫和:“我沒說你有罪。你幹嘛那麼緊張,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樣?”
你剛才那模樣就像被摸了屁股的老虎,我又不是武松!我心裡哼哼了好幾聲,不過面上沒露出來,只是撇撇嘴,回答得理所當然:“你剛剛看上去好像生氣了,有點可怕。”
“哦?”他低低地笑了笑,頓了一會兒才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怎麼說呢?就是,金字塔的組成不是一成不變的,因為人不是石頭,石頭大概會乖乖地呆在原處,而人,常常會想著往上爬。‘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有人爬上去了,也肯定會有人摔下來。金字塔的頂端只有那麼大點位置,能擠多少人?也許以後爬上頂端的人會多起來,可底端的人更多,金字塔會變大,可形狀不會變。”
蘇泠川用溫和的語氣緩緩闡述一個冷酷的事實,也許是真的,我卻不願去相信。海倫在努力往上爬,方式是垂釣金龜婿;以前的部門經理也在努力往上爬,方式是勤奮工作,其他人也是一樣,包括我。只是,有的人的努力失敗了。倉庫工作的老劉因為事故降職,而我,下場就是不得不離開LEN。
我徒然感覺到一陣涼意,熱氣不知什麼時候從衛衣裡散發出去,留下一團冷空氣。盤起腿腳,雙手縮排袖子裡,我捧著雙頰,喃喃地說:“你說的有道理。我本來還不算金字塔最下面的,現在成自由職業者了,被踩在最下面了。”
他嗤笑:“最下面?你沒見過睡在馬路邊的,幾塊紙板搭在一起就能睡覺的人?”
“見過。”我有氣無力地說。
蘇泠川說的我何嘗沒見過?即使是繁華的C市,到了夜深時,往僻靜的地方走走,很容易就可見到睡在路邊的人,唉,暫且算人吧。一些破爛隨便蓋在身上,幾個破袋子就圍成一個窩。粗一看,還以為是誰隨意扔的一堆垃圾——職業名稱是“乞丐”。曾經報道說有乞丐睡在銀行的24小時取款機旁邊。呵,現代丐幫與人見人厭的垃圾有什麼區別?我暗暗嘆了口氣,剛才的話確實比較誇大,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我是不是該知足?
一想到那些幕天席地的乞丐,再一對比我這樣能在舒服小窩裡睡懶覺時不時還能燉個雞湯的單身女……我應該很幸福,而絕對不能去跟擁有獨棟別墅的人比,那一比就能叫我恨不得在心裡腹誹三天。
沉默了一會兒,我聽到蘇泠川不緊不慢地總結:“你見過就會明白,另外,對現實的抱怨並不能改變現實。”
“我知道啊!可是說說還不行嗎?”我翻了個白眼,不服氣地說,“我有言論自由!”
蘇泠川換了嘲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