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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晨曦轉身看他。
“我有個事情,”周景尷尬地撓著頭髮,為難地說,“我知道你是醫生,有的事情你可能會比我知道的清楚。”
“不用客氣,你儘管開口,只要我能幫得上忙。”柳晨曦回答。
周景將他拉至角落處,低聲詢問:“柳醫生,你知不知道有什麼法子,能讓人死掉以後,縮得跟個猴兒似的?”
柳晨曦遲疑了片刻,沒有說話。
周景搖了搖頭,道:“這事情實在蹊蹺。看樣子,連你也不知道。這些年我也算見過不少死人,從沒見過這麼死的。一開始上面的人急著要我查這案子。現在又換了說法,怎麼都不讓查。還讓我立刻把屍體給燒了。”
“那屍體隔離了嗎?”柳晨曦小心地問。
“有隔離,”周景連忙說,“一開始就隔離。畢竟死得古怪,大家都怕著呢。”柳晨曦又問他屍檢結果,周景回答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曉得這人在死前身上的水份就都跑光了。
“沒有從器官裡提取的標本做活體檢驗,我也很難說這是什麼引起的。”柳晨曦十分謹慎地答到。
周景略感失望。柳晨曦對自己沒能幫上忙也很遺憾。他替周景在門口找了個看上去機靈、壯實的人力車伕。將周景送上車,柳晨曦一直看他遠遠離去才回到醫寓。
下午的病患比早上要少。雖然這些日子滬西比較太平,但柳晨曦還是誠守與柳彥傑的約定,在太陽西落前返回了租界。
他到紅屋時,柳彥傑還未回家。柳晨曦將外衣遞給守在門口的美娟。這個丫頭每天都是這時候在屋裡迎著他。“她在沒有聲響地守著一個不可能的期待”,有時柳晨曦會有這樣的想法。美娟愣愣地望著手中的外套,似有心事,待柳晨曦叫了她的名字,美娟方才慌亂地紅著臉把衣服掛到了衣架上。柳晨曦像往日一樣,先去父親的房間替他檢查身體。父親一日比一日瘦弱,就像一盞不久就將燃盡的油燈。
“老爺,大少爺。外面有位張探長要找二少爺。”門外傳來劉福的聲音。
柳晨曦停下手上的動作,對父親說:“彥傑還沒有回來,我先下去看看。”
柳橋涵點點頭,並囑咐他說話謹慎。
穿過客廳與走道,柳晨曦穿了件外衣來到門外,看到身穿警服大腹便便的張探長。張探長倒是沒見過柳晨曦,只是見柳晨曦穿著得體氣質出眾,身邊傭人一口一個大少爺,他也就極為恭敬起來。張末根亮出證件,道:“我是工部局警務處的張末根,有事想找柳彥傑。”
“二弟外出談生意,還沒有回家。”柳晨曦客氣地說。
“他好像常常不在家。”張末根暗示。
“最近堂裡出了一批好顏料,生意好,二弟就比較忙。”柳晨曦解釋。接著,他又道:“張探長如有急事,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我一定轉告他;如果不方便,等二弟回來,我會讓他來找您。”
“也不是太大的事,年前警務處請他去看過一塊瓷片。如今剩下的碎片也都找齊了,想再讓他過去瞧瞧,”張末根說,“如果他回來,還請麻煩柳大少爺讓他打個電話給我。”
“好,這絕對沒有問題。”柳晨曦向他微笑。
張末根摸了摸兩撇鬍子,哈哈笑道:“和柳大少爺這樣的人說話就是爽快。租界裡的人若都和柳大少爺一樣,辦事就容易多了。”
“張探長客氣。”柳晨曦叫劉福,劉福正站在離他們不遠處。“劉福,送送張探長。”
院子到鐵門距離不遠,劉福陪在張末根身後方,王貴替他們開了門。張末根走幾步,又轉過身。他突然問:“柳大少爺,你二弟最近有沒有掉過什麼東西?”
“掉東西?”柳晨曦想了想說,“沒有。”
張末根點頭,腆著大肚子由劉福陪同走出柳家院子。
送走張末根,柳晨曦先上樓向父親說了一下租界探員找柳彥傑的事,之後便回到自己房間。美娟在柳晨曦的房間裡擺上一壺龍井,悄悄地退到圈椅旁。柳晨曦坐在圈椅上,從壽山石茶盤上取下茶杯,一手翻開今日的申報。一篇是蔡恆事件的後續,都是些猜測。其他還有大米漲價,棉花漲價的報道。文化版有篇《北宋玉壺春瓶》,柳晨曦猜柳彥傑會喜歡,特意折了個角。美娟提著茶壺靠了上去,默默地替他倒上茶,水氣隨著茶香即刻湧了上來。
柳晨曦說,謝謝。美娟的耳根頓時緋紅了,小聲地喚了聲,大少爺。
喝著茶,柳晨曦想起前些日聽朱麗提過美娟的父親在洋人工廠裡摔了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