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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坐起身。
柳彥傑立刻把手收了回去,不耐煩地說:“好了,睡覺!”
柳晨曦重新躺回床上。適應了黑暗的柳晨曦望著這間他幾乎從不踏入的房間。每天有人打掃的關係,哪怕是床圍上的金箔雕刻畫的細縫兒裡都是不沾灰塵的。柳晨曦喜歡床腳邊紅木花架上放著的一盆虎皮蘭,綠黃相間的花紋,透出生命的脈動。櫥上紫檀雕的十字架是房中唯一西化的東西。旁邊的雙峰駱駝俑仰天長嘶,整隻駱駝與獸面紋飾的馱囊雖不明亮卻都是細緻的。駱駝背上坐著的胡人更是色彩鮮豔、釉色明快。柳彥傑把它放在離自己如此近的地方,不難看出對這唐三彩的喜愛。牆邊的架子上還擺放著豆青色玉壺春、雙耳出戟鼎、青花纏枝龍紋天球瓶。
柳晨曦想起,柳彥傑也是喜歡收藏古董的。身後是柳彥傑均勻地呼吸聲,他再一次將手搭在柳晨曦身上。這次,柳晨曦沒有動。
柳彥傑的手很溫暖,柳晨曦逐漸抵抗不了越來越濃的倦意,沉沉睡去了。
早晨,當柳晨曦醒來時,柳彥傑已經離開了紅屋。
“大少爺,有您的信。”美娟在房外侯著,當柳晨曦開啟門時,正看到她紅撲撲的臉。
“謝謝。”接過信,柳晨曦摸了摸美娟柔順的發頂。
美娟始終低著頭伺候柳晨曦梳洗。無論是服侍老爺、二太太,還是二少爺,她都是謙卑又拘謹的,只有在大少爺身邊,她才感到愉悅。
柳晨曦洗過臉,美娟不捨地離開了房間。
柳晨曦端詳美娟拿來的信。信封上只寫了柳晨曦的名字與地址,信封上蓋著北平字樣的郵戳,郵戳上的日期是柳晨曦到達上海的前一天。柳晨曦用拆信刀開啟信。
看完信,他拿起柳彥傑遺忘在房間裡的打火機,點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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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八章上 。。。
第八章
落地一盞四方紅紗罩立燈,由黃銅鳥嘴吊起,紅布正中繡有黑色斑蝶圖。落地燈左面一張鏤空雕花大床,大床一面貼牆,牆上掛著一幅唐寅山水畫。柳彥傑坐在窗邊的搖椅上,慢悠悠地搖晃。唐寅的山水畫,山嶺重重,險峻雄偉,遠景悠遠虛青,引人遐思萬丈,柳彥傑十分欣賞,也有收藏。
“你也喜歡?”進門的周景見柳彥傑看得認真,不由說,“這幅不行。已經給三爺了。”
柳彥傑很想說,白凌桀懂得只有瓷器,畫給了他也是純粹一個擺設。不過想到書畫原本就是個擺設玩意兒,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架子上的琺琅彩雙獸耳尊……”柳彥傑暗示。
“不行。那也是三爺的。”周景又說,“這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包括你坐的椅子。”
柳彥傑之前就聽周景說過,在家裡多闢了一間房,專門留給白三爺。白三爺平時很講究,周景每回都要叫家裡的孃姨把他那間房打掃個幾遍。白三爺瞧上去斯斯文文,不說話的時候顯得文質彬彬,如果再年輕些,看起來會像那些在書院裡抱著書本的大學生。柳彥傑不禁想起柳晨曦,他也常給人那種感覺。這樣溫文的人打起架來,真是別有一種味道。
柳彥傑注意到床頭櫃上擺了個嵌有白三爺照片的相框。白凌桀還真把周景這兒當自己家了。
“你賣給他的東西不少。”
“也不都是真品。”周景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指了指架子上的北宋汝窯青釉蓮紋爐和明青花八稜人物玉壺春,“新的(即仿貨)。”
“他沒看出來?”
“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
“不怕被他知道。”
“這些都是他看中的。我可從來沒說過我這兒所有的東西都是真的。”周景嬉皮笑臉地在柳彥傑對面坐下。
柳彥傑笑了笑。“好了,說正經事。我託你查的事怎樣?”
周景收起玩笑,認真道:“前兩天,銀嶺前那起槍襲,其中有幾枚空彈匣與射殺胡輝使用的是同一把槍。”
柳彥傑沉思。“你說過,那把槍有案底。”
“對。六年前曾發生過一起武器搶劫案件,當時現場就留有這把手槍,工部局將它交於特區法院。上海特區法院一年前又將它移交給了警備司令部。”
“警備司令部?”
“能動到警備司令部的,你說能是些什麼人?”
柳彥傑沉默。
“看來,國民黨軍統裡有人盯上你了,”周景皺眉,“你做了什麼,讓軍統給盯上了?”
“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