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湖畔的寂靜

第31部分 (第1/4頁)

不，身體卻定住不動。他不敢上前……

“啪啪”的拍手聲自他身後響起，還夾雜著越來越急切的“嗚嗚”呼救聲。知道身後是誰的林宇卻怎麼也不敢回頭，完全記起15年前所有事的他實在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個夢魘之中的恐怖臉龐。

隨著膠帶的撕開和一聲慘呼，楊洋的嘶啞的聲音傳進他耳中：“小宇，小宇……唔……”接著便是一陣強過一陣的掙扎和地板的拍打聲。

“宇子，怎麼，你害怕？”沉默半響的林強終於出聲，順便對腳邊的楊洋再補上一腳。就在前幾天，他得知訊息，原來自己以為弄丟的那串鑰匙在林宇身上。而且他甚至因為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放了這個孽種。這叫作為父親的他怎能嚥下去這口氣。

“爸爸！”不知為什麼，這個詞依然從林宇的口中鑽了出來。甚至連他自己都相當驚訝。緩緩的轉頭，自以為已經做好準備的他卻被對方的面容嚇得倒退兩步倒在地上。被他稱作爸爸的人，卻頂著一張他萬分熟悉的臉：“趙醫生！”

趙醫生，正是之前鑑定他血管瘤並且一直勸他繼續醫治的聖德醫院眼科主任。在診斷期間他給林宇提了很多建議，也找了很多方法。他的和藹和照料甚至讓林宇有種重獲父愛的奇異錯覺，雖說後來他放棄了治療，卻沒忘記這個親切老人對自己的照顧。

“呵呵，宇子，我可當不起你爹！”林強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這人，胡亂圍在身上的襯衣，一邊壓進褲裡，一邊吊在外邊。滿是塵土還有形狀奇異的褲腳，身上沒有哪裡還有設計師的半點形象。這個被他放過的雜種與同**往就算了，還和那個變態外國人一起算計他。想起之前將他當做自己兒子疼愛，胃裡就一陣噁心。

現在的林強和林宇記憶中的樣子有很大出入，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是林強，他死也不相信這個面容和善的小老頭會是白月湖畔揮刀殺人的猙獰變態。終於從驚異中醒悟的林宇忽然想起楊洋，打眼過去卻發現心念的愛人半倒在滿是渣滓的地上，伸長著脖子關切的望著他。

等林宇望清楚他的樣子，死死絞著的心臟甚至逼得他無法呼吸。前幾天還衝動負氣從他面前逃開的楊洋哪有當時的半點精神，滿臉上下全是青紫泛血的傷痕，腫脹不堪，木楞的眼睛也沒有了一絲神采，左腿微曲，右腿以及其怪異的角度向外伸著。身下的血跡一直延伸到玻璃方陣的另一邊。

也許是不想讓戀人擔心，楊洋極力的低頭扯動衣服，想將自己的悽慘面容遮住。卻不知他努力掩飾的窘迫更是看得林宇肝腸寸斷。一把衝上前將他抱住，膝蓋和掌心瞬間便被渣滓磨得血肉模糊，林宇卻沒有絲毫察覺。

忽然想起收到的那隻斷指，他顫巍的捧起楊洋的雙手，卻發現除了青紫的傷痕和血跡，並沒有斷肢的痕跡。他不可思議的望向楊洋，卻發現對方失落的扯扯嘴角：“小宇，那個是張辰的！”說完，朝對面抬了抬下巴。

這才想起剛才進來時看見的那具身體，林宇轉頭望過去，那人依舊面朝地下躺著一動不動。林宇抓著楊洋的右手猛地一緊，壓得對方一聲驚呼。趕緊放開的他再次將目光移向躺下的那人，雖然偶爾會來騷擾，但那人依舊是他心中對他愛護有加的學長。即使不再是愛戀，他卻依然將那人當做可信的朋友。

現在那人就躺在他不遠處生死未卜，他僵直著身體卻不敢前去。

“別擔心啊，他還死不了！”林強觀察著他的表情，那苦痛之中摻雜著悔恨的眼眸讓他心情大好。心中甚至湧出一種將那個背叛他的女人再殺死一次的極致快感。就是這個表情，像極了當初那個倒在廚房灶臺前的莉莉。想到這裡，他慢步踱過去，在張辰背上用力一踩，接著用腳背將他頂過來。

被翻轉過來的張辰滿眼血汙，涸轍之魚般哧哧的喘息咳嗽。還剩下一口氣的他用盡全力將頭轉過來，望著這邊淺淡一笑。笑容融在他滿是血跡渣滓和灰塵的臉上，漸漸凝固，顯出詭異的悲愴。伸出只剩下掌面的右手，他微微抬起朝這邊晃了晃，嘴唇開合卻沒有任何動靜。

“別怕，沒事！”林宇知道，他在對自己說。每次遇見難以解決的事情，學長總會用這種手勢安慰自己，只不過，很多年前的那人會意氣風發的站在自己面前，輕抬著修長的指尖拭去自己眼角的淚珠，晃動著告訴自己：“別怕，沒事！”

林宇拽著淚水，朝著那人用力點頭。他並不知道，對面的那人早已看不見他，只能憑著僅有的聽覺依稀分辨他的方向。終於，淚水再不受控制，將他的臉頰割成片片。眼疾手快的楊洋趕緊將他擁住，抬手擦去淚痕，輕聲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