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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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架著我往外頭撤,摸到我懷裡的硬碟,就對我說:“好樣的。”他那時候還能笑得出來,我真的很佩服他。
二樓已經整個燒沒了,沒有樓梯,只有一個搖搖欲墜的平臺,我們無路可走。班長吼了幾嗓子,外面有幾個人衝進一樓,然後班長把我直接從上面扔下去。
我被那幾個戰友接著了,可是班長要跳下來的時候,平臺塌了,他被死死地壓在下面。
火還在燒,房子裡的溫度太高,高得空氣都像要沸騰了。我們沒辦法快速地把他弄出來,只能一桶水一桶水地往他身上澆。水淋在他身上都能聽見哧啦哧啦的聲音。
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眼睜睜看著他的面板變得焦黑,眼睜睜看著他疼得把手指摳進地裡,眼睜睜看著他死咬牙關一聲不吭。
我看著他在我面前失去意識。
你問過我最怕的是什麼,我現在回答你,我怕火,慢慢把人燉死的火。
他被推進手術室以後,我在手術室的門口跪了五個小時,等到他的死訊。
他的父親是位老師長,四十歲才有他一個獨子,老人家在他的床邊痛哭失聲。他指責一邊的下屬說,早讓叢風調任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那個下屬回答,調任令本該上週就到了,可是叢風自己的提幹申請卻遲遲沒有上交。
我那個時候已經快要崩潰了,除了對不起,什麼也說不出口。
可是老人家對我說:“孩子,你救了軍事機要,我兒子救了你,我兒子是為了救國家財產死的,他值得,他是最優秀計程車兵。”
是的,他絕對是。
班長以前罵我的時候,總叫我發誓要成為一個真正的戰士,接受所有的挑戰,服從所有正確的命令。我每次都是一邊發誓一邊腹誹他頑固煩人。
他死了以後我才知道好好去踐行這個承諾。
後來我們去剿滅了那個遜奈團伙的據點,弘揚正義,樹立軍威,拯救國家和人民於水火之中,檔案上是這樣說的,是嗎?
我告訴你,那不是“剿滅”,是“屠殺”。
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我殺了數不清的人,其中還有女人。
我把所有的懊悔和憤怒都發洩在那些活人身上,用他們的鮮血祭奠我的班長,真的是殺人不眨眼,我那時候已經瘋了。
那年新疆十月份就下了一場雪,我看見雪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跡,心理極度恐懼。那就像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噩夢。
從那以後,我活著就是為了叢風,讓他見證我的罪有應得。
你明白嗎?
紀策聽完他的敘述,拾起一個石塊,用力地扔了好遠,砸在剛剛爬到海灘的浪頭上,打碎那一片水光,泡沫飛濺。
他說:“你讓我跟一個死人爭?你真看得起我。”
樑上君眨了眨眼:“什麼?”
紀策一把拎起樑上君:“走。”
樑上君還沒有整理好糾結的心情,就這麼被紀策拖著拽著走:“走哪兒去?”
見紀策不回答,樑上君就有點惱了,甩開他的手道:“紀策你什麼意思!”
紀策轉過身面對他,月光將他的臉映得蒼白,他嘴角掛著笑,白慘慘的那種,眼睛一瞬不瞬地瞅著樑上君。樑上君被他瞅得愣住了,他甚至有種紀策會突然露出兩顆獠牙的錯覺。
當然紀策沒有獠牙,但他仍然存在攻擊性。
他一把將樑上君扯到自己跟前,不由分說咬上他的唇。這不像醫院裡那個小心翼翼的親吻,紀策沒有給他任何退讓的餘地。
樑上君終於明白,紀策不是在吃醋什麼的,他在用他的方式給他安慰。
其實他現在挺想揍他的,可是,為什麼不先停戰,來享受這個吻呢。
紀策很久以前說過,他們有相似的味道,染血過的,絕望過的,重生過的味道。唇齒相依,他們的氣息混在一起,難以分辨。
他們的親密之間也總是摻雜著許多侵略,誰也不讓誰。樑上君忙於回應紀策的糾纏,拜這個人渣所賜,他原本隱隱悲痛的心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愈加清晰的慾望。
紀策一手扣著樑上君的頸項不讓他離開,一手解開他的皮帶。樑上君猛地睜眼看他,滿眼都是驚愕:什麼意思?
紀策輕輕笑了聲,鬆開對他的掌控,兩人都有些微喘。他把樑上君的皮帶扔在一邊,甩開自己的外套和T恤,鬆開自己的皮帶,然後揪住樑上君的領子對他說:“清倉甩賣。”
樑上君聽見腦子裡嗡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