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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沒有機會了。
太子在朝堂上被彈劾,證據幾近確鑿的時候,甚至有臣下提出——廢太子。
他們同時把新的人選說了出來——寧時勳。
一切變化的開始,就是這裡。
寧時勳並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但當他晚上來到麗妃的院子裡的時候,卻發現麗妃已經去了。
那瞬間,寧時勳幾近崩潰。他接受不了,只能呆呆地麻木地看著一切,一連好多天都只能傻傻地坐著。賀君涵倒是一直在他身邊,似乎在說些什麼,似乎在安慰他。可是寧時勳什麼都聽不見,也不想聽見。直到他被賀君涵的一巴掌抽醒了。
那少年一身素白色的衣服顯得他臉色更加蒼白,少年紅著眼睛,手都在顫抖,連聲音也是:“……阿勳,你別這樣……麗妃娘娘看到會心疼難過的……你別這樣,要是你總這樣……我……我該怎麼辦呢……”
那時候,寧時勳終於從給自己設的魔障中走了出來,終於哭了出來。他抱著賀君涵哭得歇斯底里,怎麼都不願鬆開手。他的聲音也在顫抖:“阿君……阿君……我只有你了。”
可他也知道,那魔障,還在。
***
一個普通的甚至於不受寵的妃子的死亡改變不了什麼,皇帝還是皇帝,依舊夜夜笙歌,皇子皇女的排號已經到了二十;太子爺依舊是太子,那時候的彈劾似乎根本沒有存在過。
寧時勳從來就沒有指望過皇帝,尤其在真正懂了事之後。
他沒有問他母妃的死因和其他的什麼事情,而是自請守孝一年。也就是這一年,賀君涵清楚地看到了,寧時勳變了。之前的他沒有表情的原因是他覺得沒必要,甚至可以說是他木訥;但現在,他沒有表情卻是因為冰冷。
毫無疑問,寧時勳是聰慧的,只是之前他沒有去做就是了。可當他做的時候,很有成效。
賀君涵就看著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人漸行漸遠,自己卻呆呆地站在原地等他。
之前會等他甚至會溫柔地牽著他的手的寧時勳已經不再了,賀君涵看著大步走在前頭的人,忽然鼻子酸酸的,想哭。
寧時勳真的變了,他不再溫柔,開始尖銳。他似乎查出了什麼卻沒有對賀君涵說,而賀君涵也沒有問,因為寧時勳對他說,想讓他入朝——因為寧時勳自己明年也要入朝了。
那時候,賀君涵笑得悲哀,站在寧時勳身後,很認真地問了:“阿勳,我們會一直在一起麼?”
那時候寧時勳的回答很取巧:“你是我的門人,你不在我身邊你要在哪裡?我們不是一直一起的麼?”
賀君涵不說話了。
他開始埋頭苦讀,終於考取了功名,然後入了御書院。
其實他清楚,寧時勳稍稍有點不滿意的,但他什麼都沒有說,還難得地對他笑了:“還好啊阿君,你在。”
然後,寧時勳也入了朝,從最不受重用的工部做起,然後竟然在朝廷上八面玲瓏了起來。那時候賀君涵就看著再也不會回頭,也回不了頭的寧時勳,苦笑。
寧時勳變了,他自己也知道。但那又怎麼樣呢?他現在想要權利,那樣想。他甚至不能對他近乎唯一在意的賀君涵太好,就像那個時候來耀武揚威的太子說的一樣,之前的他什麼都不是。
他記得那天太子趾高氣揚的話語:“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和我比?我就是想看到你這喪家犬的模樣,就算是我對麗妃做了什麼,父皇不也什麼都沒說?”
那時候賀君涵不在,他近乎崩潰對著太子揮了拳頭,然後卻是被那些會武的宮侍好好教訓了一頓。
那時候他才明白,沒有力量,沒有權利,就什麼都不是。
所以,他要權利,要地位,要那個位子,這樣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所以,他對他唯一信任的賀君涵說了“我放你出去,然後你去考科舉。我們一起入朝”。他信任賀君涵的,就想信任自己一樣,他能夠對著賀君涵能說出他要的一切,因為他知道,賀君涵總是在的,等著他。
不過後來,他在路上迷失了,再次因為那魔障失去了什麼。
可當他終於想起初衷,魔障散去,一切恢復正軌的時候,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那個人卻已經不在了。
這一次,再也沒有能讓他放縱哭泣的人在了。
他知道的,他失去了什麼。
可他的眼睛太過乾澀,儘管一直看著那沖天的火焰,卻連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寧時勳前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