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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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老天爺彷彿也來湊熱鬧,狂風暴雪漫山飛舞。文睿沒時間辨明方向,揹著自己的包在迷茫的暴雪中前進。起初,他身邊還有戰友,慢慢地,天地間除了雪就只剩他一人。他知道自己正往山上走,腳一滑,順著雪坡坐了個順風車,不知不覺到達阿澤所在的小鎮邊緣。
“阿嚏!”阿澤打了個噴嚏。地窖裡的溫度和外面差不多,北風透過木門的縫隙吹起來,人的整個頭皮都是冰涼的。
“再這麼下去,就算沒被咬死,也會凍死在這裡。”阿澤站起來。
樸少校緊張地盯著阿澤,“你要幹什麼?”
“出去。”阿澤說。
“你都說了,我們出去也是死,混賬!”樸少校轉頭對中尉罵道。
中尉笑了,凍紅的臉上有一雙烏黑有神的眼睛,讓阿澤覺得莫名親切。“在哪都是死,Ebola,死人復活,槍斃,還能有什麼更壞的結果嗎?不求助中國,我覺得我們過不去這道坎。”
阿澤仔細分辨外面的聲響,除了風聲,再沒有別的聲音。
“不管怎樣,現在我要出去。”
出去了又怎樣?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出去了又怎樣?
阿澤的手在接觸木門的那一刻停滯了。
“你是誰?”縮在角落裡的樸少校突然問了句,“中國人,你是什麼身份?”
我是誰?
阿澤緊緊攥起手指,頓了頓,他移開木門,積雪撲簌簌落下,隨之而來的是風與雪。
山這邊,再也聽不到賈鵬和戰友的聲音,文睿有點沮喪,他聯絡不上戰友,頻道內一片靜寂。文睿吸了口氣,賈鵬有直接聯絡大校的許可權,他雖沒有,但他可以創造。首先,應該找個避風的安全位置開啟電臺,如果聯絡不上大校,他可以透過衛星直接聯絡國內。文睿舉目四望,風雪中隱約能看清房屋的輪廓,他決定過去,可又擔心裡面存在剛才那種怪物。
阿澤抹掉臉上的冰渣,腳印很快隱沒於雪地裡,這塊土地已經被大自然洗去血腥,看起來潔淨得像一塊聖地。都不見了。阿澤想,剛才那群死了又活過來的人已經不見了。不過,遠處漸漸出現一道人影,不緊不慢,與死人有著明顯區別。
作者有話要說:
☆、執手
文睿子彈上膛,所有注意力都在前面的人影上,他是正常的還是……雪迷濛了視線,只能看出對方是朝鮮軍人——因為身上的大衣。他沒有槍,什麼也沒有,除了人。文睿又向前走了幾步,那個人還是沒動。
阿澤眨了眨眼睛,他站在逆風向的位置,只有北風猛烈衝擊著眼皮。十米之外,有人身著雪地迷彩,揹著大包,手中的槍也不是朝鮮軍隊的制式武器。阿澤的心稍稍安定下來,能舉槍前進,說明對方是個活人。
夢,反映人類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思想,夢,是理想之國。
待那人徐徐前進,兩人相距不到三米,阿澤從沒想過他的夢中人會如此突兀地出現在眼前,現實中的臉與記憶中重合,遙遠的異國,他在被雪覆蓋的血腥土地上見到他,一個深愛著卻叫不出名字的男人。多少次在夢中與他形影相隨,並肩而行,那時歲月靜好,眉眼間全是心領神會的默契。阿澤緩慢展開握住匕首的手指,似乎這一刻,某些記憶也漸漸清晰起來。
是他!他竟然在這裡?他來找他麼?來朝鮮……
阿澤已經忘記怎麼說話,開心到將殘酷的事實拋諸腦後。他的夢中人就在眼前,不再可望而不可及,不再是無法觸碰的虛影。可是,為什麼對方清雋的面龐剎那間變得比雪更加蒼白,薄唇微微張開,烏黑的眼眸裡全是難以置信,隨後萬念俱灰的悲傷。
他不相信?他為什麼難以置信?因為在朝鮮見到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阿澤努力翹起嘴角,發現自己害怕讓那個人悲傷。
阿澤想說,不要悲傷……我在這裡。
嗟餘隻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
文睿想過,可祖天戈在最後關頭剝奪了這份權利。他不想讓他死,是命令也好,是願望也罷,他只能替他而活。
同死焉能兩相見,一雙白骨荒山裡。
對文睿來說,這是他的美夢,也是他的理想之國。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祖天戈依然不是他的祖天戈,完完整整屬於他的祖天戈。文睿獨自走過一年時光,彷彿已經走過一輩子。把美好的,痛苦的,甜蜜的,酸楚的記憶統統藏匿起來,阡陌紅塵,終究一場繁華落寞,這就是人生,不斷得到與失去。他原以為如此了結餘生是他要走的路,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