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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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Matthew。”朱勵業不贊同地對他。
換作朱勵業是他,長兄長子,朱勵業也絕不會避開肩頭的責任。但此刻作為朋友,他代他不平。
鍾譽修笑笑,遞打蛋器給他,“需先加熱蛋液。”
之前鍾婉宜學烘焙,先學戚風,還未學會海綿。她專門要求請一位女性蛋糕師指導,學了三天都不會。鍾大少原本在一樓做她的心理支援,無奈學習能力太強,看了無數回,聽了無數次,乾脆放下電腦上前,手把手教她。看她隨意改配方,下手輕重不分,只能捏她鼻尖懲戒。
與朱勵業在一起全然不同。鍾譽修教他用橡皮刀,怎樣切拌麵粉才不會使蓬鬆的全蛋消泡。鍾譽修站在他身後,沿著容器邊淋入溫熱的牛油牛奶液,他的手臂內側貼著朱勵業手臂外側,膚色較朱勵業偏白,因此可以輕易分辨兩人的手。這姿勢、這情境直如擁抱,一時暗生曖昧。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自肢體接觸、體溫傳遞間積蓄。高處的櫥櫃把手能映出身影輪廓,俯視下去好似一部電影,人鬼情未了之類,鬼魂盤桓在廚房,站在生人背後看他做事,看得口角含笑,即使變了鬼也不恐怖,很平淡浪漫。
海綿蛋糕要在一定溫度下製作,全程溫暖,蛋糕液輕盈細膩。放入烤箱十分鐘,牛油和牛奶的香味擴散開來。蛋糕自模具中隆起,表面烤出糖色。兩人站在廚房中,沒有交談。用過的容器、器具靜靜地堆在水槽裡。
蛋糕烤制完成,晾涼。除了表面有開裂,沒有其他缺陷。他們的動手能力好像都不差。
鍾譽修取出蛋糕,放在裱花臺上,切片,“嚐嚐吧。”
朱勵業戴上腕錶,卻道,“佔用你許多時間。”
鍾譽修連餐碟帶叉這麼給他,“對我你又何曾推說過沒空?”
朱勵業一笑,“可惜你時間可貴,白白付出。做過這次,我反而打消念頭。這確實不是我的領域。”
鍾譽修理解。無人在旁督促,朱勵業不會有這種閒心全過程重複一次。他也看錶,已到四點。“今晚晚餐有安排?”
“有。”鍾譽修以為他另有約會,不想朱勵業道,“我和你。”然後示意他看裱花臺上那八寸海綿蛋糕。
當真同甘共苦。鍾大少偶爾下廚解壓,卻不常吃自己做出的甜點。不想朱勵業難得提出一次下廚,還要合作者配他消耗掉成果。海綿蛋糕配酒不倫不類,鍾譽修端水壺,“喝什麼?”
朱勵業答,“咖啡或茶。”
朱勵業處有伯爵茶及洛依柏絲,時間還早,鍾譽修選擇泡紅茶。
他們難得有這樣清閒的時刻,喝杯茶,聊聊天,從音樂會談到曾經去魁市,乘坐漁船同釣寒江雪。說釣也不恰當,他們是看同行的船工用漁網撈起燦爛陽光下銀光閃閃的群魚,甲板上的冰桶裡鎮著威士忌。二十歲時,寒天飲烈酒,在水上被凍得像兩個傻瓜,指彼此大笑,仍很愜意。
鍾譽修捏著杯柄道,“時光飛快。”
“敬那些美好昨日。”朱勵業舉杯。
“美好昨日。”鍾譽修與他碰杯,不由也笑。懷念什麼美好昨日,他們又未老。
鍾譽修打趣說,“不知你何日重出江湖。”
這時才六、七點鐘,是一天夜間娛樂剛剛開始的時候。朱勵業算好交際的,往昔到宣臺,這時不是外出晚餐就是參加派對,有時也聽歌劇或樂團演出。
他這些天離群索居,為了什麼熟人都清楚,更不好打擾。他不提文森,鍾譽修雖也不提,還是希望他能儘早恢復。哪怕心裡放不下,表面如常,前呼後擁,熱鬧慣了忙慣了,也能走出之前的感情。這期望是為朱勵業好,鍾譽修也不敢說高尚,細究到底,出自朋友的情誼還是暗戀的私心,誰又知道?
朱勵業不想他繼續這話題,作黯然狀,“你趕我?”
鍾大少被他一句話嗆到,轉念回說,“不敢。Alan說你近日頻頻與某學院的在校年輕藝術家聯絡,似是已對他喜新厭舊。讓他口氣如此之酸,你可有反省?”
“他本性誇張多情,你也信?”
“別人也就罷了,既然是你……”鍾譽修話沒說完,便已失笑。
這天晚上,兩人看了一部新出的槍戰片,純屬打發時間。次日早,鍾大少起床煮咖啡,朱勵業已換好晨練的運動服。
他開啟門,半分鐘後又回來,手上捧了一隻蛋糕盒。鍾譽修正準備做三明治,見他臉色不對,也上前察看。朱勵業在門口臺階下發現這盒子,就拆開看過,鍾譽修揭開頂蓋,裡面竟是一團血